随后马超纵兵上前,来到马厩。虎豹骑都是一人三马,一匹是作战使用的高大战马,一匹是行军用的乘马,还有一匹是运载铠甲兵器的驮马。此时虎豹骑基本都在营外追杀马超、马岱,战马自然全都骑走了,但乘马和驮马却都在营中。
这可是整整一万匹马啊!虽说其中五千匹是驮马,但另外五千匹乘马能够经得起长途跋涉行军,其实也都马力非凡,都是可以当做普通战马使用的北地良马。
马超大喜之下,当即分出五百人来,一人照顾二十匹马,全部驱赶着往西而去,马超则领着剩余五百骑兵,顺势放起火来,焚烧曹休的营寨。
此时曹休等人正在六安城北十里之处协助孙观等人扑救大火,冷不防看见城南自家营寨也燃起了熊熊烈火。曹休大惊,急忙领兵南下,十几里的距离骑兵片刻即至,很快曹休就赶回了营寨。但此时大火已经燃烧的十分猛烈,根本就无法扑救了。
曹休气的咬牙切齿,忽听南边传来一阵呼喝声,曹休抬眼一看,正是火光之中正显出了马超的身影。曹休大怒,当即与许褚一起挥军冲杀。
马超却顺势调转马头,引着曹休、许褚往南而去。
马超所部都是轻骑,而曹休率领的虎豹骑却都身穿铁甲,负重极多,根本就追不上马超的羌骑。当夜一追一逃,直至天明,曹休看清了前方只有五百羌骑,顿时一惊,又左右看了看,随即挥手止住了麾下骑兵。
许褚见状,问道:“文烈为何不追了?”
曹休道:“马超所部仅只数百人,其他兵马去哪儿了?”
许褚闻言,沉吟道:“或许早已逃往南面去了。”
曹休摇头道:“不可能!马超所部除了三千羌骑之外,还有二千步兵。就算骑兵能逃,我军一路追来,却为何连一个步兵都不见?况且我军留在营寨之中的还有一万匹乘马、驮马,这些马又去了哪里?驱赶马群前进的速度可是远远赶不上骑马前进的速度的。若敌军往南逃,我们追了一夜,必定能够追上。”
许褚抓了抓脑袋,道:“可是不往南走,马超之军还能去哪里?北面是我军的地盘,西面是大别山,难道马超的其他兵马都又往东逃往孙权那里去了吗?”
曹休道:“错了!马超的其余兵马不是往东,而是往西去了。西边虽是大别山,但沿着山脚也还有些百姓居住。当年山贼陈策就盘踞在山中。而且数年以前,淮南贼雷绪被我军逼得走投无路,也曾率领部曲,翻越大别山余脉去江夏投奔刘备。我想马超必然也是打着退入山中,与我们纠缠的主意。”
许褚点头道:“不错,大别山虽然不适合行军。但若翻越之后,前方有接应之兵,那么便是艰难一些,也能够翻过去。只是人走山道容易,但那一万匹马却必定难以过去。我们若此时转道前去,说不定还能在山脚下将马匹夺回来。”
曹休闻言,大为心动,转而又摇了摇头,道:“迟了!我军南北两个营寨都被烧毁,粮草军资全无。将士们经过一夜奔波,都已饥饿。此时若勉强再去西边追击敌军,等赶上之时,人马都将饿的没有力气了。罢了,还是先回六安,看能不能找到些粮草,再做定夺吧!”
于是曹休领兵调转马头,于中午时分回到六安。此时臧霸、孙观等人已经拿下了城池,但城中却也并无半分粮草。曹休的营寨被烧了个彻底,臧霸营寨还剩下一小半,众军从中抢出了千余石粮草,却仅够两万余曹军食用两天。
这么点粮食,便连坚持到从北面各城运粮来都很勉强,更别提支撑行军作战了。
当下曹休无奈,只得派出信使火速将情况报告给曹操,请求调拨粮草支应,并紧急传令,先叫北面的成德、安风、雩娄等地调些粮草来应急。随后曹休将兵马一分为二,自领二千骑兵驻扎六安,随后命臧霸、孙观等人领着其余兵马轻装前进,火速赶往合肥。如此既能防止孙权见曹军战败,从而生出夺取合肥之心。二来大军赶到合肥,也能得到足够的粮草。
曹休留下了二千骑兵三日的粮草,待众军走后,便即准备向西追击马超。
大军尚未出发,就听昨夜往西追杀马岱的曹真中了敌军埋伏,战败重伤而回。
曹休大惊,急忙出城迎接曹真。
就见曹真身上插了四五支铁制弩矢,被麾下士兵用木板抬着,浑身是血地往城内走来。
曹休忙上前探视,见曹真虽然中箭,但呼吸平稳,眼神也十分清亮,看起来并无性命之忧,曹休这才松了口气,急忙询问究竟。
就听曹真道:“我昨夜领兵追击马岱,至今日天明,骑兵奔驰了一二百里,直追到大山脚下,眼见敌军走投无路,不想从山上突然杀出一支伏兵,为首大将乃是魏延。这支兵马人数倒是不多,但手中弩机却是威力惊人,正是刘贤军中的连弩。我军猝不及防,顿时死伤惨重。我也中了几箭,幸好隔得远,弩矢穿透铁甲之后,力量减弱,未能伤到内脏,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曹休闻言,默然半晌,长叹一声道:“敌军有了接应,已然再无追击的必要了!罢了,我军这次真真是惨败一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