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华苦笑道:“一番辛苦,虽然一事无成,总算天道眷顾,算是勉强触摸到了天道地门槛。然而离证道成圣却还颇有一段距离。”
东皇太一看了看秦华,微笑道:“修道之路本就艰辛,从来就没有一帆风顺。\\\\想开天辟地以来,龙凤麒麟、巫妖各族、各类大神通者无可计数,除了三清出自盘古,与众不同之外,哪个不是历经千难万劫方才修炼得来。所谓大浪淘沙,最后鸿钧道祖门下也只出了六位圣人,其他众人尽皆含恨陨落。即便朕手持混沌钟,也折戟中途,朕心实恨之!”
秦华闻言,张了张嘴,却又想到面前不过是东皇一丝执念所化,顿时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得默默无言。却听东皇太一继续道:“你说你一番辛苦,一事无成。若真的一事无成,你这身道行又从何而来!一味苦修、躲避世事,莫非老天会将那机缘砸到你头上么?朕从开天辟地至今,见过无数神通广大之辈,却从未见有谁是一味闭关苦修能证得大道地。所谓天生万物以养人,而人无一以报天。此言实是大谬不然!芸芸众生各自努力生存,各以其道诠释着天道的演化生发。万物有灵,以其勃勃生机推动着大道向前不断发展。此便是人以报天的方式!你若是畏难,凡事躲避,一味闭关潜修,那才是真正的蛀虫了,天道养你何用?这等人朕也见过无数,无不是被飞来横祸、死的不明不白。\\恐怕这就是天道在清理垃圾了!所以,朕要告诉你的是,不要怕输,不要怕难。没有百折不挠的勇气,又有何资格做那混元大罗金仙!汝且勉之。”
秦华闻言,稽首拜道:“听陛下此言,秦华受益匪浅!多谢东皇陛下开解愚鲁!”
东皇太一乃点头道:“我之所以念念不肯就此消亡者,实是为我妖族无数年执掌天庭,兢兢业业,可说是德配天地。但十日并出之殃、屠灭人族之愆、巫妖大战之祸、身撞不周之罪,身死故是当然。唯朕与帝俊自开天辟地而生,纵横宇内,披荆斩棘而有天庭,竟不能得大道之基,反被准提等西方宵小之辈算计逼迫,心实不甘!我妖族只有女娲一位圣人,偏生女娲娘娘女流之辈,兼且又是人族圣母,身属两难之间,行事不免缚手缩脚。虽地位尊崇,却更易为他人所逼!朕心中放心不下,更想再次力争一番,报当日五位圣人相逼之仇!”
秦华闻言,心有戚戚,遂问道:“陛下既有如此雄心壮志,着实令秦华赞叹!然准提等乃是圣人之尊,此恨却是难报!不瞒陛下,秦华这数万年来也与西方二圣并原始天尊颇有仇怨。陛下若有何定计,秦华愿倾力相助。”
东皇太一微笑道:“朕已仅有一丝执念,尚能有何为?只想以自开天辟地以来参悟所得的大道,为我妖族造化出一位足可与圣人相抗衡地绝代人物出来。今你既然有此实力、也有此机缘找到这里,自是天数使然。你可看清楚、记牢实了!”
秦华闻言连忙定睛细看,只见东皇太一微笑着忽然化着无数流萤,如漫天星辰一般,不断组合变化,细细地演化着天地初开之后世间万物地生成、衍化、消亡历程,其间包罗万象,精微奥妙无穷,那是一个开天辟地便已存在的绝代强者倾其所有最后地传承。
秦华顾不得伤感,定睛细看,一一留心牢牢记住。不知过了多久,只见藤屋之中大放光明,一切俱都烟消云散,只有一个蒲团安安静静地摆放在那里,东皇太一却早已不见踪影。秦华从大道领悟的沉迷中醒来,慌忙起身寻找,却听东皇太一余音寥寥地道:“朕心愿已了,自当复归天地。混沌钟送与你,汝且善用。勉之、勉之!”其音终至不闻。
秦华正自大悲,忽见金光一闪,一口拙朴大气的古钟显露出来,悬在秦华面前。秦华生恐引来别人觊觎,连忙施法收了。当下走出藤屋,拜了三拜,方才离了扶桑神木树根,回到地表。
秦华因见东皇太一,引动旧事,一时感慨万千。当下却也不动,就这么手摸扶桑神木树干,保持静立姿态缅怀了良久。忽转头看见六耳猕猴在一旁抓耳挠腮,一副想要叫醒自己却又有所顾忌的表情。秦华道:“你怎么了?何事如此!”
六耳猕猴这才大叫道:“师傅你没事吧!怎么突然就一动不动入定了去?弟子百般查探却又不知详细,着实心急!师傅,这扶桑树可是有古怪,要不要弟子将他挖出根儿来看看?”
秦华闻言,问六耳猕猴道:“你一直在此,可有发现异样?有他人来否?”
六耳猕猴道:“就只有师傅无故入定,其他并无异样,也无人前来!师傅,可是有所发现?”
秦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对六耳猕猴道:“从今之后,当好生看护这株扶桑神木。此乃太阳星之灵,不容有失!好了,我们先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