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还是疼着,虽然清肃的药一向很好用,不过挨打的第二天,实在是应该要在床上好好休息,可惜,我没那个命啊。
我一边往前厅走,一边问幽韵道:“怎么没见清肃?”
“去办你交代的事了,若是按主子推算,那冯紫菀没几天就能出来了。”幽韵在旁走着,一些小丫头都笑着同她招呼,可见她混得不错。
到了前厅门口,我见凌云木正侯在一旁,见我走来,迎上我,道:“笑姑娘。七殿下已等候多时了。”
这几日虽然没少见他,但都没怎么说话。我看了看他的脸色,依旧古井不波,看不出是不是在记挂那一掌之仇。于是问道:“凌管家的伤势可大好了?”
清肃轻易不出手,一旦出手非死既伤。一言问完,我紧紧盯着凌云木的眼睛,想从他脸长捕捉些破绽。
令我失望的是,凌云木依旧面无表情道:“凌某多谢姑娘记挂。请姑娘快些入内,免得七殿下等得急了。”说完,转身进去通报。
我任他进去,自顾站在门外,满院的菊花都开了,一片金黄。慢慢走到一丛菊花旁,想起红楼中那句:“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叩东篱。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为底迟?为了孤标傲世吧。
心一动,我扯落一大朵菊花,纤细的叶子在我手中疏疏落落地坠下。我是个俗人,不知什么为谁迟,我只知道,凡事,迟则生变。
“不归真是难见。先是等了这些时候,好不容易等到你来,却又站在院中不进来。而且,这些菊花又哪里惹到你了?”丰夜真的声音泉一般流进我的耳朵。
我将手中剩下的菊花瓣扬天一撒,眉眼眯成细细一线,慢慢道:“昨日不归受辱之事,想必殿下已经知晓。感激殿下的探望,不过不归实在需要休息。请殿下包涵,他日不归伤好,定会进宫与殿下长谈。”
面对我如此明显的送客行为,丰夜真居然没有丝毫不快,只笑道:“既然伤得如此重,怎么不在屋里躺着,我去不归房中谈就是了。”
这人当真厚脸皮,我笑道:“其实也没多严重。医生也说多多走动才好。殿下既然来了,就陪不归赏赏菊吧。幽韵,去厨房拿些点心来招待殿下。”
支走幽韵,我正色对丰夜真说:“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不归斗胆问一句,七殿下今日到底作为何来?”
绝对不是对幽韵的不信任,我只是怕这个丰夜真不说实话,能不兜圈子的事,还是坦白说的好。
丰夜真来到我身边,目光瞄一眼角门那边的凌云木,道:“一直听说不归聪明绝顶,心思七窍玲珑,不若今日不归就猜一猜我的心思吧。”
猜?猜错了他嫌我没用,或者会对我下手。猜对了难免被他利用。这两头划不来的事情,谁会干?
于是我冷笑道:“殿下既然如此猜忌不归,又何必来找不归?恕不归不奉陪了。”说完,就要往后园去。
丰夜真急忙伸手拦我,瞬间到了我面前。我眨了眨眼,虽然我不会武功,但这身法我可见得多了,就凭这,丰夜真的武功虽不至一流,却也不俗了。
“不归可真是性急。如此,我就坦率说了。”
丰夜真散步似的与我在院子中闲晃。也亏了这院子够大。
“我今日来,是有一想法说与不归,成与不成,还都请不归守口如瓶。”
我一路走,一路扯着菊花,有的是一朵,有的是一瓣,地上零零落落地染了一地金黄。听他如此说,我笑道:“不归还是那句话,要是殿下不信我,最好一个字也不要对不归说。”
丰夜真哈哈一笑,道:“没亲眼所见,倒真不知道不归原是这样的性子。”说罢正色道:“夜真想与不归谈一笔交易。”
“殿下请讲。”
“夜真听闻,不归住在王府,实际上是被逼无奈?”丰夜真试探地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