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后这话倒也有理，皇帝和唯唯，“依您，依您。”</p>
确实，如果章太后寿命还很长，十五六岁的姑娘陪不了她多久又要出嫁了，是挺折腾人的。</p>
章太后见皇帝和这样，微微笑了笑。</p>
皇帝在乾清宫召见金乡伯、靖国公，“……太后是这么个意思，舅舅，曹卿，你们以为如何？”</p>
金乡伯是太后的亲哥哥，却一直没有得到封赏，心里是很不满的。可是他一则是不敢在皇帝面前多说多话，二则其实也很愿意，便唯唯诺诺的答应，“全听太后的旨意。”</p>
靖国公是功臣宿将，可不像金乡伯似的想的这么简单，他先是满脸陪笑的表明，阿慕是章家的姑娘，自己这做外祖父的不便深管。然后话锋一转，赧颜提出，“太后娘娘多福多寿，定会长命百岁。阿慕今年十岁，在宫中陪伴太后娘娘五年，到她及笄之时，求陛下许她出宫回金乡伯府，自行聘嫁。”</p>
靖国公这是在撇清：您看，我的外孙女，没有要攀附皇子的心思。</p>
金乡伯不满的看了靖国公一眼。这小舅子平时一向是精明的，今天怎么傻了？什么及笄时候出宫，自行聘嫁，要是还打算让阿慕出宫，咱们巴巴的送进去做什么？</p>
金乡伯心里憋气，但是要反驳靖国公吧，他又没有合适的话，便呆着一张脸，一言不发。</p>
皇帝微微笑了笑，“如此，阿慕岂不是辛苦了。”</p>
靖国公陪笑，“陛下赏罚分明，若阿慕服侍的好，将来赏她个县主的名号，便是陛下的隆恩了。”</p>
皇帝笑了笑，“阿慕若能让太后笑口常开，朕定有重赏。”</p>
代替小谢谢陪伴母后的女孩儿，若没有野心，安分守己，封号、赏赐，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p>
金乡伯和靖国公从乾清宫出来，还在宫城之中，金乡伯便和靖国公吵起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让阿慕飞上枝头？你这时候便提什么自行聘嫁，陛下到时候真让阿慕出宫，章家竹篮打水一场空！”</p>
“怎么会。”靖国公按住他，笑着说道：“会有封号，还会有丰厚的赏赐。”</p>
阿慕是我的外孙女，可她还是你家庶房的女孩儿，长大后能嫁给谁？这会儿不是挺好的嘛，进宫服侍章太后几年，然后得个县主的封号，出宫后风风光光的嫁人。这是让我喜出望外的事，你有什么好不满意的。</p>
“嫁到宫里，岂不是更好？”金乡伯被小舅子死死的按住，也不敢高声说话，低声抱怨道。</p>
不拘哪个皇子都是皇帝皇后的心肝宝贝，嫁了都不吃亏。若是能嫁给皇太子，那当然更好——便是不能做太子妃，做次妃也是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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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公脸色变了变，“陛下若有这个意思，做臣子的自然不敢推辞。陛下若无此意，咱们能硬是凑上去么？只会让人怀疑是否居心叵测！“</p>
靖国公也算是精明强干了，曹徽音的婚事，是他一生中难以言说的伤痛。如果当年不听任夫人胡闹，硬逼着徽音嫁给九皇子，她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啊，跟了章家那没出息的庶子！</p>
金乡伯还在不服气呢，“阿慕是我孙女，轮不着你管！”</p>
我是祖父，你是外祖父，轮不着你当家，一边儿歇着去。</p>
靖国公冷笑，“好，我便不管！”</p>
你当我愿意管呢？当年若不是情形特殊，别无良策，我能把徽音嫁到你家么。这会儿你说大话，不要我管，好，往后有事你别来求我！</p>
两人忿忿的分了手。</p>
靖国公回府之后寻思良久，命人送了封信给曹徽音，“……女儿，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莫让阿慕重蹈覆辙。”</p>
金乡伯府，一位看着有三十多岁年纪的女子接到这封书信，凄凉的笑了笑，“爹，女儿知道了。”</p>
莫让阿慕重蹈覆辙。爹，在您心目中，我是完完全全的失败了吧。</p>
“我这辈子，早就完了。”她把信又看了一遍，心中苦涩，“阿慕，看你的了。”</p>
一个穿着绿衣服、三十多岁的男子进了院子，笑着走了进来，“娘子，咱家阿慕要进宫了，快给她收拾收拾，打扮打扮。”这男子眼神浑浊，步子轻飘无力，一看就是个被出息的。这会儿他很有些得意的模样，大概是想着女儿要出人头地了，他也能沾沾光。</p>
曹徽音强忍着心头的厌恶，淡淡笑道：“相公放心，我会的。”——</p>
如果皇后大度些，肯让自己进宫，哪怕是在宫室之中最偏僻的地方，偶尔能看到皇上一眼，也比面对这样的男人要强多了吧？曹徽音绝望的想道。</p>
曹徽音却不想想，如果当年她嫁了九皇子，或者她肯及时收了对十皇子的心思，都不至于沦落到这一步。以她爹的威望，以曹家的势力，她完全可以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p>
章太后当年能挑中曹徽音，不是没有道理的。她们两个很有相似的地方，都是认定了什么便很难改变，一条路走到头。</p>
章家的阿慕小姑娘，背负着祖父、父亲沉甸甸的希望，进了宁寿宫。</p>
阿慕小姑娘相貌清清秀秀的，不甚活泼，异乎寻常的乖巧懂事。</p>
“这不像个孩子。”见了她，恻然。</p>
这又是一个父母不着调、靠不住，所以自己特别懂事早熟的孩子。</p>
丝毫不出人意料的，小正正、小平平、阿若阿倚，全部不喜欢阿慕，不爱跟她一起玩。</p>
“我喜欢小陶陶那样的。”阿若神色认真，“她很快活，我一见到她便想笑。”</p>
“太懂事的女孩儿，没趣。”阿倚慢吞吞的，“还是俏皮的可爱。”</p>
温家的小温馨和姑姑温雅很有几分相似，也是温家的小霸王。她在幼儿园上学，阿倚下学之余，常跑去看她。阿倚觉得吧，还是和温馨一起玩比较好，阿慕，有些闷人。</p>
小正正和小平平就更不用说了，他俩年纪大，眼界高，目前为止还没有喜欢的小姑娘。</p>
觉得自己是很民主很开明的家长，没有偏见，不会过份注重出身，不过，她也必须承认：幸福家庭的孩子，和不幸福家庭的孩子，大概很难有共同语言。</p>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mana23送的手榴弹，谢谢安之若素、安之若素为《》灌溉营养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