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是哪家青楼的?”
领君好奇问道,柳香也不隐瞒,一一说来,神色间再不复凄楚可怜,纭舟这才慢慢放下心来,赞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能够坦然面对,有多少人能做到?就算鲁迅大神,也要发喊一句“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相比之下,赵谦的执着就显得顽愚许多,可是,换作她,如果父母全家尽被杀,能够放弃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所以纭舟能理解,赵谦看着柳香的眼中,一闪而过的羡慕。
正各自沉浸在思绪中,玄祥用手中木牌敲敲桌面,纭舟循声望去,上面写着:[再不赶紧,赶不上进宫],她这才慌忙起来,更衣洗漱吃饭,不多久便到了时点,钻上马车时,无意中看着玄祥脸颊已消了肿,染着淡淡的粉红,好象害羞的少年,脑中突然想到压倒这青涩少年的场景,不由在心中暗叹一句:奶奶的,我真是罪人……
进得宫里,待遇果然不再相同,不用跪在外面等,而是有舒服的椅子、软软的垫子,天寒地冻,还有火炉烤着,与不远处跪着的一溜排其他官员的待遇,可谓一个天一个地啊。
怀孕某些方面来说,还是有好处的……
听得宣见了,一路居然有宫里的仆人掺着,纭舟也乐得做出一付弱不禁风的模样,也要衬托一下在大齐那儿吃了多大苦不是?会闹的孩子有奶吃啊,上去了,可得跪了,但至少给个软垫摆膝下,可以跪坐,而不用直着上半身低头屏息。
“天纭舟,你在大齐受苦了。”
女帝凤彊的娇嗲传来,麻的纭舟全身一酥,连忙低头连称“为国是臣的本份”,心里听得她绝口不提西北的事,估摸着被压下来了,那功绩,也是休想要了。
“听闻你已有了身孕,真是件大喜事,这样吧,本君放你一段时间的假,也好养养身子。”
纭舟心中隐感不妥,按理说,就算背后操纵者手掌实权,至少女帝这儿会派个虚差给她,再去骄阳处领个实缺,断无可能直接去骄阳处升官之理,现在听凤彊口气,半点儿升官的意思也没有,反而要让她暂离朝政,倒不是图那虚名,只是不升上去,做起事来,名不正言不顺。
不过此时也不是讨论的时候,纭舟只有一面喊着“皇恩浩荡”一面就被扫地出门,临出门前扫过一朝中各人,比起以前的猜疑,此刻却多了数道猜忌的眼神,女帝眼中更是露骨的厌恶,而那男皇则是付与我无关的态度,唯一明辙的眼神来自兵部尚书贾媛。
纭舟不及多想,已经离了朝堂,那边自有骄阳小仆来请,见了老妖婆,座椅侍侯当然少不了,更有花样美食,当然不必客气。
骄阳本在想着心事,突然瞥见饿死鬼一只,手中拐杖一顿地,骂道:“吃吃吃!你这丫头就知道吃!也不知道为我这老婆子分点忧,那凤萧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
纭舟这才省起回家后都没发现凤萧影踪,按理说,妻子回家,他作为平夫之一,怎么样也要露个脸的,便问道:“十七王怎么了?我回来也没见到他。”
“他病了!”老妖婆干脆的说道,令纭舟心中生出无限疑窦——病了?不会是多重人格被发现,当成疯子治了吧?不过看骄阳一脸不悦,她有什么,也不好多问,只好继续埋头苦吃,反正对着这位,一要掏心掏肺,二要没心没肺,啥都不管,就在脸上贴个“我是武夫,我啥都不懂”的标签就行。
骄阳见纭舟这副模样,知她是装傻到底,心中不快,冷哼一声,也不多言,道:“你这段时间就把你的孩子生生好,身子保好,赶紧生了,不要到时候挺个大肚子!”
这事儿是我能做主的么……纭舟一边心中腹诽着,一边见骄阳作出送客的态度,急忙起身,走到门口,骄阳声音又从后面传来:“年纪轻轻不要整天想着男人!”
纭舟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警告她别再怀了,毕竟她不是超人,身体不是铁打的,见着赵谦,正想说一无所获,他却抢先开口道:“什么也没捞着,对吧?”
纭舟嘻嘻一笑,扑过去挂在肩膀上没个正形,调笑道:“我的夫君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还没说就猜到我要说什么。”
赵谦脸上一红,不象从前般推开纭舟,任她挂着,说道:“奉天早就流言遍地,只是我们才回来,不知道而已。”
“什么?”
纭舟见赵谦脸色严肃,这才坐好了,听他说道:“女帝与骄阳杠上了。”
“正常。”纭舟听见这句,松了口气,“她们不杠才叫不正常,我都怀疑这么多年居然风平浪静的,是不是女帝有什么问题,总之不关我事。”
“你想的容易,现在谁都知道你是骄阳手下红人,江湖朝堂一脚一边,领君皇子都收了,你还想置身事外?”
纭舟躺着,看窗外白云飘过,转转眼珠,对赵谦说道:“我突然发现,我此时怀孕,真是有先见之明!”
赵谦没有露出意外神情,嘴角微微上挑,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未完待续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