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屋外雪地反光,纭舟才发现,拿着一根木棍挡在那男子面前的,是个娇小的女子,尽管手抖如筛,但仍然不顾那男子喝骂,坚定的挡在他面前。
他们是一对爱人,不用什么言语,也不用什么证明,任何人,都可以一眼看出他们之间的爱。
“你们要杀便杀!我们决不会回去!”男子把女人拉到身后,吼道,脸上青筋毕现,纭舟回道:“我们干嘛要杀你,只是路过而已。”
许是见到有女人在,又或者见对方没有动手,他们只是紧紧拥抱着,纭舟又问道:“你们是这屋子主人?”
“是又如何?”男子带着几分戒备问道。
纭舟一笑:“那可否请你们升个火?我们都快冻死了。”
大概是见到对方人多势众,他们慢慢进屋,等火升起起来后,纭舟才发现这对男女比她所想象的要老的多,刚只听声音时,还以为他们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屋里挤了十二个人,谁也无法睡好,纭舟干脆开始聊天:“你们是夫妻?”
女子怯怯的点了点头,纭舟继续问道:“是北巍人?”
此时男人才面露惊讶之色:“你们是凤汉人?”
纭舟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男子道:“只有凤汉才会称北巍……那,这些人不是押送你的?”
“押送?”赵谦恍然,“你是把我们当成押送这两名女子的北巍人了?”
男子点头,才算放松下来,那女子脸上也露出笑容,用北巍话与丈夫说了几句,才对众人道:“我还以为是王巍人追来了,以为跑不了……”
天玉此时总算平复了惊骇,插嘴问道:“你们是北巍人?北巍的女子不是都有很多丈夫?”
那女子闻得此句,脸色唰的变白,男子拉着女子手叫道:“那些不叫丈夫!她的丈夫只有我!”
毋须多言,屋中各人也猜得出这对男女的遭遇,无非是女子爱上了男人,不愿再做那“轮妻”,与心上人跑了出来,隐居在这偏僻之处,见着他们,以为是北巍来人抓他们回去,来做出拼命的姿态。
那丈夫见妻子想起过去,心疼之下叫道:“你们凤汉才是!男子居然甘于嫁人,也不知爱的到底是谁,那么多丈夫连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
这句话简直是钉在凤汉男人最痛处,青熙勃然大怒:“你好狗胆!居然敢这样说!”天玉又惊又怒之下,只好先安抚顶头上司再说,那对男女也知说错了话,害怕这屋子的人突然爆起把他们斩成肉酱,让场面平静下来的是奚南的一句话,这句话也让纭舟愣了半晌。
“至少在天道崩塌时,凤汉的男人扛了起来,不会把天道之伤转嫁到女人身上。而北巍呢?你能带着你的女人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吗?”
纭舟知奚南说的并非实情,但这话也不无道理,屋里的人各自想着心事,那对夫妻黯然半晌,拜伏于地,向各人道歉,青熙却恨恨不理,纭舟觉得他未必过于小心眼。
十二人挤一间小木屋终是没办法,纭舟正要赶妖道三人组去偏房,却听赵谦拉起她说:“舟儿、奚大哥跟我去挤那偏房吧。”不等纭舟回答,便拉着她走出去,奚南虽然愕然,也只有跟上去。
那偏屋同样打扫的一尘不染,那年代可没有现代的便利,要在山林之中把屋子打理的这么干净,那妇人得伏着身子,擦多少遍?但尽管如此辛苦,她也觉得象在天堂吧,因为有所爱的人在身边。
还没等纭舟感叹完,看见赵谦打的地铺后,血液轰的一声全涌上了脑袋——他居然铺了一床通铺!
看见纭舟呆愣着充雕塑,赵谦难得现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容:“怎么?舟儿不困?”
“不、不困……”纭舟勉强挤出这句话来,就听得赵谦夸张的叹道:
“唉,我好困啊,但是失了武功好冷啊……”
纭舟求助的看向奚南,没想到这平时总是正经的男子无辜的眨眨眼,说道:“可惜我的内力无法助赵弟入眠,可惜啊……”
最终,纭舟睡中间,一边是赵谦一边是奚南,虽然三人都是和衣而卧,但听得两边传来的呼吸声,叫她这样的色女怎么睡得着?
雪天小木屋不该是这样啊!应该是无人的木屋,打湿了衣服,然后男女主角抱一起取暖才对啊!这样子一边夹个帅哥是什么意思!?3p不是这样p的啊!
正当纭舟在心中呐喊时,赵谦翻个身,一只手臂揽上她腰肢,骇得她全身一僵,另一边如同约好了似的,奚南跟着一翻,手臂压上她胸腹之间。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纭舟一动也不敢动,唯有紧闭眼睛装睡,幸好两只手臂安份搭在她身上,并没有其他动作,此时她的心中混乱,实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尽的。
过了半晌,赵谦的声音在纭舟右边含糊的响起:“舟儿,睡着没……?”
“睡着了。”
“…………”
闷笑声响起,赵谦抬起脸,撑起头,俯视着满脸通红装睡的纭舟:“那你就继续睡吧,我和奚大哥说点事。”
奚南闻此言睁开眼,看向那位救命恩人,听他说道:“奚大哥,我希望你能够做舟儿的第一个男人。”
平地一声雷,纭舟立刻跳了起来,叫道:“什么!?”
赵谦似没听见,平静的续道:“奚大哥,我知你不喜别人骗你,那么我只能与你直说,我之所以希望你做舟儿的第一个男人,是想你能够永远留在舟儿身边辅佐于她,她是绝对不会用这种手段留你下来的,于是我代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