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立在当场,观众中懂行之人纷纷倒吸了口凉气——这女子看起来年轻不大,居然如此了得?
王巍出战之人是受周渊亲点,武技当然过硬,没想到还没多久,短剑居然被长鞭卷裂,中国古代已经有热胀冷缩的记录和研究,但在这世界,纭舟目前为止还未发现有人研究此事,是以全场的人中根本没人知晓其中奥妙,就连奚南也一脸惊讶,奇怪于纭舟的功力进步神速,却不知她不过是绣花枕头,论起实打实的硬仗,未必是那大汉的对手。
那大汉脸红唇青,不敢见那看台上的人,突然长啸一声,短剑对着自己喉咙划去,纭舟发愣的当儿,一蓬血冲天而起,大汉身躯重重倒下,激起几分尘土,腿脚抽搐,生机尽失。
周渊冲着宦官示意,公鸭嗓干巴巴的扬起:“第一场,凤汉胜——!”
纭舟阴沉着脸回到位上,隔着不远处便是周渊位置,那黑豹君眼光扫过她,两人视线相遇,俱是不善。
接下来的大齐与王巍之战,王巍取胜,大齐与凤汉之战开初,青熙对着坐身边的纭舟——此时她已晋升红人级别,首领身边赐席——说:“性命为重,胜败不用在意。”此时他已动了收才之心,如此人才流落江湖岂不可惜?何必为了这小小的十年三国会而拼上性命?
纭舟此时正沉迷于武道之中,对于这位小臣的嘱托只是反射性的答应,天玉在一旁看的恨不得代她回答才好,青熙本是武人,对于这等俗礼以前也是不计较,自从入了朝后,倒渐渐变的谨慎小心,迂腐起来,此时见纭舟心不在焉,内心升起几份不快,但也不好与这年轻丫头计较,是以只有催促她下场。
纭舟这一战对上的是男子——象她这样的女子出战,不是没有,但那是几百年前的凤汉女权鼎盛时期了,现在几乎处于半禁止的状态,她可算重开女禁了——那男人口阔鼻宽,肤色黝黑,猛的看去有点象印度人,这也更让纭舟确定大齐八成就是云南和印度等等那一片的范围了。
那男子使得一口大刀,刀身弯曲,镶有血槽,刃尖呈斜形,柄由骨头制成,纹有动物纹样,精美无华,握在他的大手之中,配上伟岸的身材,颇有几分森森杀意。
这一战不用多说,纭舟的冷热两重天照样打的那壮汉浑身乌紫,可惜的是,她渐渐发现此种打法确能造成一定伤害,可惜却无法深至筋脉,是她的功力不够,还是手法不对?目前她还无法分辨,想到再与那壮汉缠斗,试验新方法,却感觉身内空虚,这才惊觉真气竟不剩多少。
看着那名男子举着刀又要砍来,急忙高叫道:“等一下!我认……”输字还未出口,不远处一声惊雷平地起,纭舟作雕塑状,骇然四望,只见场中各人都环顾张望,有些胆小的缩在位上,不敢动弹。
周渊从座位上站起,遥望声音传来之处,嘴角溢出一丝嘲讽,宦官高声叫道:“比赛中止,择日再续,伏送皇上龙驾——!”那份声歇力嘶中透出几份彷徨,凄凉之意让纭舟从心头升起一股不详的预兆,她甩下对手,奔回一堆“丈夫”身边,看着他们安然无恙,才觉得定下心来。
不知不觉间,纭舟与他们的命运渐渐交缠紧密,几人的足迹慢慢重合,难以分辨你我,只不知当有天需要她壮士断腕时,那份心痛是否能够忍受。
“发生了什么事?王巍皇帝人怎么跑了?”纭舟性急,见着赵谦就一串的问句,到了尚金后,一件接一件的事情把她脑袋塞的满点,实在无力再去考虑关于凤汉与王巍最高统治者间是否有什么勾结,此时见着异样,才开始转动生锈的脑袋试图榨出表象后的真相。
赵谦温和的声音响起,在同伴中有着稳定人心的作用:“舟儿稍安勿燥,我们……”他的话被一排整齐的踏步声打断,一队又一队的士兵入场,奚南看着那行止有度的动作,立刻判断出这批士兵可算是精锐中的精锐。
一骑飞身入场,身披黑袍,手托黄卷,高声喝叫:“奉吾王之命,擒拿通敌要犯,诸位大人请安坐其位!”
大齐使臣一听之下,立刻叫起来:“哪里来的小子!居然敢在本王面前撒野!?”
那名骑手也不多言,翻身下马,拱手对那大齐使臣说道:“小人有皇上圣谕,嘱小人给发问的大人亲自察看,请大人接旨。”
言毕恭敬举上一卷黄纸,那大臣面上得意之色一闪而过,单身上前接过骑手高举的圣旨,才一看见其中内容,脸色剧变,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黑袍骑手身前银光一闪,那大臣口中喝喝两声,颈上红线渐显,身子慢慢倒下,竟是当场被杀,手中落下的黄卷,纭舟眼尖望去,黄色的绢上只有一个大字: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