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呢?”赵安因为今晨被父亲带去先见了几个六部的司吏,因此没有和赵安心一行来此,且此次全权是由赵安心之父,也是当今良相赵臣山来接待。
待客的主人赵臣山策马加鞭才是这个时候赶了过来,赵安也在后一刻随同其父上了二楼,早早知晓自己妹妹已经来到了这里,但扫视了一周后却不曾见到妹妹的踪影,连得她身边伺候保护的宣老也不在。
“听在座的人讲,安心小姐貌似看到了什么人,就急匆匆地跑了下去。”身边奴仆很快就从邻里桌上的人那里打探到了消息,然后回道。
赵安微蹙眉,问道:“何人?”
奴仆急忙道:“卑职问了几番,他们都没有看见小姐究竟去找了谁。”
“罢了。”赵安随即摆摆手,“待安心来了,我自己去问就是,你和其余人暂且先退下吧。”
“是。”身边唯独留下了一名老人陪侍在旁。
赵安又扫了一眼四周所坐的人,大部分的人都是来自西域一带的商旅,不过此次为何由丞相出马接待,单单是西域商旅以往交托给六部即可,但这一次不同,这一次商旅实则为表面,暗地实则是西域八国的信使此次有要事禀报唐国君主陛下。
赵安虽年幼,但已经足以有资格可以去招待商旅,而赵臣山在与在座的众人寒暄几句以后,还不曾摘下脸上的纱帽就匆匆上了三楼,但在座的任何一人都没有什么怨言,因为他们都知道此次的接待实是为了什么。
一间客栈的三层只有一间大房,俗称天字号楼,赵臣山走入的那一刻,边角的龙涎灯便是燃起,火苗瞬时间点亮了整片大堂,待赵臣山坐下,其身后的几位西域各国信使才是各自拘谨坐下。
赵臣山手间一挥示意自己的亲侍合上门,此刻才是摘下了纱帽,显露在众人眼中的便是一张甚是儒雅风采极盛的男子,然而唇下胡髯却又显其一脸刚毅,当是风雅君子的楷模没错。
“几位信使舟车劳顿,这一路辛苦了。”赵臣山洒朗笑道,“我们先唠唠嗑,本官已早早差人给几位下了不少酒菜,吃饱了再说正事也不迟!”
话声落下,就听见了为西域八国之一的龟茲国,龟茲国在八国中人数最多,在八国里面的分量最重,且在远道而来的几位信使里面也是长相极为粗犷豪迈,嗓音也是准汉子,“让赵大人费心了……但赵大人此事实在是太过迫切,事关重大,还是早早告知赵大人的好!”待这龟茲国信使话声落下,只见其悄然用眼神瞥了其他人一眼,后一秒就是见到了本是安静的其余七国都各自出了声,其所说的话也是关乎同一件事。
侍在赵臣山身后的垂暮老奴眼神尖锐地看了一眼这群信使,隐隐有一股骇然气息传出的时候,却是只见赵臣山端下了手中的玉瓷杯盏,身后老奴眼中的那抹寒砺转瞬即逝,双手合在一起,此时就像不存在了一样。
杯盏落在宴桌上的生意极轻,龙涎灯此刻忽的暗了几秒。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是令得孜孜不倦的八国信使同时“乖巧”地闭上了嘴,那龟茲国的信使更是背脊生寒,不敢多说一句。
动作虽轻,却也有一丝茶渍溢出,赵臣山见到边说边擦去了那道水印,笑容依旧道:“这可是上等的大红袍,现在却是被我浪费了这么一些,当真有些舍不得啊。”
三楼的鸦雀无声和底下热闹不行的一层食楼对比有些明显。
“既然各国信使都认为此事迫切,那便直接说吧。”赵臣山似是默叹了一气,不禁道,“只可惜了老夫今日可点了不少好菜啊。”
然即使如此说话,八国信使皆是不敢再多一言,随之本该是颇为尴尬的场景后面听到了其身后老奴的柔声细语:“老爷,正事谈完,还有时间,老奴这就差他们晚些上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