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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少女怕他真要废了自己武功,吓得魂飞魄散,脸色苍白,眼泪跟着哗哗就流了下来,弱弱的道:“你一个大男人,难道就会欺负我一个小女子么?”
武琼花见她泪眼婆娑便有些心软了,何况他本无意要废她武功,原只吓唬她一下而已,便无奈摇头,松开手来说道:“小小年纪便做些如此伤风败俗的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对得住他们吗?”说着便不再理她,起身走出车厢。
红衣少女满眼怨毒,趁着武琼花躬身准备走出车厢那一刹,忽地拔出一枚簪子便来刺武琼花后背。
武琼花听得声息,侧身一闪便避过发籫,回身探手便又抓住红衣少女手腕,这一下出手快得出奇。那侍女在外侯着只待他一出来便刺他要害,没料着他一返身,又窜入了车厢,看着红衣少女又落入他手中,不禁呆了一呆,跟着要刺出的剑便滞停半空。
武琼花取下红衣少女手里的发籫,怒色道:“我原有心放了你,你还不思悔改,看来当真得废了你武功,免得日后再来害人。”红衣少女怕得不行,急忙叫道:“你不可以废我武功,有一件事情你想不想知道?”武琼花一愣,道:“什么事情?”
红衣少女嘴角撇了撇,试探道:“是关于温柔的事情!”武琼花一听,脸色也变了。这些天在上京城里天翻地覆,从内心上来说,他似乎已经将她忽略了,但绝不会是忘记。红衣少女这一提起温柔,竟使得他有种阔别久违的感觉,这是否就是淡漠的隔阂,也许只有深入其中的人才能体会得到。他沉默了一下,终于松下手来,冷冷道:“你什么意思?”红衣少女揉了揉自觉美丽的手腕,噘着嘴消除了痛感,才心有不甘的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听说她生病了,而且还病得特别厉害!”
武琼花不觉心头一颤,眼前顿时又浮现出他们相处的三年来温柔所受病痛的苦楚,哪怕他现在明白了这一切只不过是受她表哥楚江南在暗中“毒害”,而她其实还是一个有武功的人,这一切到头来却完全是一个骗局。但在武琼花的潜意识里他还是觉得她永远都是那个让他怜爱的柔弱女子。更何况他对温柔欺骗他的事情他觉得是早已经原谅了她的,因此听得红衣少女一提到温柔生病,他内心的疼惜怜爱之情油然而生。不过他又疑惑地想,说不定这个温柔只不过是同名而已,她怎么可能认得柔儿呢?
红衣少女瞧着武琼花的神色变化,已知其意,忽然小声道:“他们说温柔是你的女人!”武琼花瞪了她一眼,听她的话显然并不是同名的温柔,忙冷厉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她生病了?”红衣少女见他眼色凶狠,缩了缩脖子道:“别把眼睛瞪得那么大,就算她是你的女人,难道还比我更漂亮吗?再说了,男人哪有不饥渴的,近水楼台先得月,远水救不了近火,你真的不要……”
武琼花眼瞪得更大了,吓得红衣少女下面更露骨的话也不敢说了。武琼花仍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语气比上一句明显严肃了些。
红衣少女心里直骂:“操你个混蛋,想我堂堂一个大小姐,身份是何等尊贵,如不是肩负着家国发扬光大的责任,你以为我还要低三下四的求你跟我上床?”她心里恨得牙痒痒,也不敢表露,只得装着委屈道:“我是听那李堂主说的。”武琼花道:“他又怎么知道?”红衣少女道:“这还用问,你没看到他一路摆这么大的排场,他随便派几个人,天下事哪有不知道的。”武琼花道:“废话少说,你是怎么听他说的?”红衣少女道:”我是来上京的路上碰到他的,我见他摆这么大的排场,想着这肯定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而且……他人也长得不错,所以我就……就想把他抓来那个那个嘛。只可惜他们人实在太多,而且还把他当个宝贝似的保护起来。更可恨的是他们当中还有一个黑黑的臭道士似乎特别机警,搞得我一路都没机会下手。不过凭我的本事,我倒还是在暗中偷听到他们说话,说什么他们从一个叫楚江南的人那里得到消息,说是温柔住在柳家庄里,因为整日里忧思成疾,这一病病了好几个月,而且还说已经病入膏肓。”顿了一下,望望武琼花又道:“后来那黑道士和那个李堂主他们鬼鬼祟祟的商量着,那黑道士说等你和李堂主见面的时候,要李堂主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他还说你一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马上离开上京赶回大宋,这样的话,他们就不用担心你会去劫花轿了。”说到这里她奇怪的望着武琼花顿了一下,心下想:“你这个人有毛病,去劫花轿那不是抢人家女人么?你要女人本小姐送上门了你又不要,还假正经。”武琼花觉察她神色有异,道:“怎么啦?”红衣少女道:“没什么。后来直到黑道士有事离开了,我才等着今日准备下手,那晓得又把你等来了。哼哼,我听过你的名,你也不错的,本来多好的顺手牵羊,倒是你们两个不识好歹,还装什么正人君子,要是别人怕是求我摄他的魂我都懒得理呢!”
武琼花听他每一句话都在赤o裸的引诱自己,也不理会,倒是黑道士卫魔道和李德明那几句话令他颇为疑异。从他们的话中不难看出,他们告诉武琼花关于温柔的病情,显然是为了阻止武琼花去劫花轿。武琼花倒是莫名其妙,这花轿的事与自己可谓八竿子都打不着,自己又怎么可能去劫什么花轿呢?
红衣少女见他想得愁眉,只以为有机可乘,连忙并指点武琼花穴道,哪知一指点去,手指像是点在墙壁上,她这一指力道颇重,所以受反击力越大,立时痛得她“啊”的握着手指叫了出来。
武琼花扭头望她痛定思痛,不觉叹道:“我不知道你为人女子,怎么要这样?”红衣少女怒道:“我怎样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我告诉你这个消息,那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偷听来的,你难道一点也不感谢我?”武琼花心想也是,能在李德明和师兄卫魔道手中听得这个消息,的确有着生命危险,不过这少女能安然无恙,可见她定然是有着非凡的本事。他想着叹了口气,缓和了神色道:“谢谢你!”说完掉头就走,压根没对少女上心的样子。
红衣少女气得柳眉倒竖,恨恨的骂道:“乌龟王八蛋,姓武的,等你落入老娘手里,非要你求我不可。”两个侍女面面相觑,也是百思不解,以宫主的漂亮,这上床的好事放在其他男人身上,那是烧高香求都求不来的,怎么这位爷临着去抢别人的媳妇,这送上门的美人都不理,这未免也太伤人心了吧?她们想着都她妈郁闷,但也不敢多说,只是劝慰道:“宫主,他既然不识好歹,那就拉倒,我看公主还是和那位姓左的成就好事吧,他毕竟也不错啊,不但是大宋有名的少侠,而且还是大宋前朝皇家的后裔,根正苗红,和他生出来的后代定然强大!”红衣少女目露凶光,恶狠狠道:“不急,不急,这武琼花如此羞辱我,我非得要他付出代价!”
武琼花这时已走出了山林,纷乱之间,他的内心是非常矛盾的。他不得不相信这个消息可靠性,至于为什么楚江南会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李德明等人,他并不知道,但也正如卫魔道所说,武琼花一旦得知温柔生病了,他哪还有心思在上京逗留,他非回去不可。毕竟温柔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温柔为他舍弃了一切,名义上也是他的妻子了。从这一点来说,他武琼花本来去年不顾温柔的感受,从大宋护送萧遥前来上京,无疑是深深伤害了温柔。武琼花对此自然心知肚明,因此对她也是深怀愧疚和自责的。可是他现在若是就此离开上京,那萧遥又怎么办?萧遥去了哪里,他到现在都毫无头绪,萧遥已无家可归,要说亲人,怕是除了陆芳华外,也就只有他和左明月了。到了这般境况,他又怎么能弃她不顾而独自离开呢?
转出断崖,展眼上京在望,武琼花只觉心头生乱,左右为难,无可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