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宗道:“大哥,萧延宗今生能认识大哥和三弟,死而无憾。我意已决,大哥还是带着大家快走吧,迟则生变!”他抱着唐琳的尸体,神色甚为坚决。
陆芳华走了过来,悲伤的哭道:“阿哥,跟我们一起走吧?我好不容易见到娘,可是他们都死了,难道你……也不理我了么?”萧延宗黯然道:“阿妹,哥哥伤势太重,是走不了啦。你就跟大哥和瑶妹走吧!”武琼花自知他心意已决,那是要执着于心中的一个信念,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益。一时心下悲愤,却又难以委决,只是望着萧延宗难过得虎目溢出热泪来。
突然,辽军之中一声冷笑,道:“想走只怕已经迟啦!”
众人闻声望去,却见适才方天站立之处一人顶天而立,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映射在那人身上,透着逼人的威慑之气。
申公图惊声道:“是契丹两院大王韩德让。”武琼花和方天不通和尚等人都是瞧得一怔。不通和尚笑道:“哈哈,这家伙保护太后不力,竟然还有胆子到这里来。”方天道:“怕是要生变了,以韩德让与太后的关系,他岂能不顾?”韩德让神色凛然,扫了一眼大辽将士,大声说道:“承天太后在此,众将士休得惊慌!”
此言一出,人人惊愕。正迟疑间,大门处辽军哗动,众将士扬威喝道:“太后万岁!太后万岁!”人声鼎沸,不断的由外宛如潮水般涌来。紧接着又是一队锦衣卫士汹涌而入,为首一人却是契丹排名第三的韩慕和耶律芳夫妇。二人带着卫士两边一分,人潮之处,一高贵妇人傲然走了出来,其气质华贵,正是大契丹的承天皇太后萧燕燕。
众人不觉茫然相顾,都往不通和尚手里的萧太后望去,又望了望辽军中的萧太后,无不动容。不通和尚头都大了,道:“他奶奶的,怎么……怎么会有两个萧太后?”萧贵等契丹武士也是莫名其妙,都不知如何回事。武琼花沉声道:“怕是这中间有诈!”方天道:“说不得我们手里的萧太后是假的了!”
韩德让笑道:“不错,你们手里的人只不过是太后的替身而已。想我们太后何等尊贵之躯,岂容你们如此放肆的掳了去?”不通和尚气恼之极,正要破口大骂,却忽然又冷笑道:“你小子想来蒙你家佛爷是不是?嘿嘿,怕是你们手里的太后是假的吧!”韩德让心里一惊,但面上毫不动色,冷决道:“你这该死的和尚,难道还不信吗?那就让你尝一箭再说!”说着一摆手,辽军阵中一名侍卫“嗦”的一声,便向不通和尚手里的萧太后射出一箭。
不通和尚拂手将箭扫落,脸色灰白,甚是颓丧,道:“他妈的,看来咱们真的上了大当,这样洒家岂不是白费力了?”申公图道:“据说韩德让这小子诡计多端,果然名不虚传!”韩德让目光扫落在他面上,道:“比起你申帮主,我韩德让真是汗颜,阁下居然躲在我朝天牢里三年而不被察觉,实是令人佩服!”
申公图呵呵笑道:“哪里哪里。叫花子被你们东赶西赶,没处容身,也只好躲在天牢里了。只是你韩大人公务繁忙,每次去皇宫溜达,都看见大人和太后花前月下的,眼里又哪里还有我这个叫花子呢!”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韩德让听来却是惊骇之极。如果依他所说,他出入于皇宫而不被守卫发觉,那自己和太后的一切行踪岂不尽落入他的眼底,想申公图以南朝丐帮第一大帮帮主之称,他若是要暗中刺杀自己和太后,自己怎么死的那不是都不知道?想到这里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望着申公图邋遢的身影,他心中一动,陡然又想起两年年多前义子李沉舟刺杀太后的那天晚上,在“名剑阁”上曾出现一个刺客,这个刺客被守卫发现后迅速逃遁。与此同时,在皇宫也出现刺客,这个刺客当然就是李沉舟。两个刺客同时出现,至于有没有关系,自然不得而知。但在后来,辽军满城封闭式地毯式搜索,这两名刺客却象凭空消失了似的,再无踪迹。
这件事虽然过去了三年,但却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谜团。直至不久之前,韩德让在夫人的灵堂里与义子李沉舟正式交锋,他才知道当年皇宫里的刺客不但就是自己的义子李沉舟,而李沉舟之所以凭空消失,却是因为他聪明而睿智的选择了“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藏身在韩府,自然无人想到,也绝不会有人去查。如今想来,当年在“名剑阁”出现的刺客显然就是申公图了,只是谁也没有没想到,这叫花子也与李沉舟一般,竟然选择藏身在天牢的最危险之地,反而因此成为了最安全之地。辽兵做梦也没有想到,难怪翻遍全城找不到他们,却原来如此。
谜团一解,韩德让大是佩服申公图的胆智,只是后来申公图为何不逃走,反而一隐就是三年,那么他所图的目的又是什么?想到这里,韩德让不觉疑云难消,道:“申帮主藏身在这里三年不走,却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