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立即是一片附和声，皆是夸耀。</p>
老妈子又说道，"只是阿秀姑娘再美，却美不过她手里的这一盒胭脂，她的美貌，可全都是靠了这盒胭脂，她的肌肤才这般水嫩光滑，吹弹可破！"</p>
一番花言巧语叫一众男子皆是咽了咽口水。</p>
"这般的胭脂，若是家中的婆娘用了，也不是如这青楼里的女子一般么？"自然有男子心里是这般想着，眼里更是渴望之情。</p>
很快便有人问价钱，有的甚至已经挥舞着手中的一大叠银票。</p>
一个个都是挥金如土的主儿。</p>
慕染却是一脸的不屑，只是吃了一口茶，好整以暇地看着大厅里的动静，要说好戏还在后头呢！</p>
老妈子终于说道，"只可惜，这般的好东西只有一个，就连咱们的阿秀姑娘也仅仅这一小盒而已，如今阿秀姑娘忍痛割爱，愿将它卖给在座的公子们，不知..."</p>
还是阿秀姑娘用过的，带着伊人的淡淡芳香，底下是愈发的骚动了起来。</p>
害得老妈子不得不扯着嗓子，又叫了几个小厮，才将场面给压了下来。</p>
依旧是笑意吟吟地说道，"几位公子还请稍安勿躁，都说物以稀为贵，既然大家都想要的宝贝，何不在这里出价，价高者胜，如何？"</p>
"好！"众人是一致赞同。</p>
正中慕染下怀，她早有准备，立即唤了身旁的小厮将桌子椅子摆了上来，桌子上方正是摆着阿秀方才捧在手心的胭脂。</p>
老妈子先是说了规矩，讲明了众人皆不可胡乱出声，乱哄哄的不成体统，只给美人发了一个小牌子，若是想要出价的，举牌叫价即可，在不可多加言语。</p>
普通的老百姓自然也不敢来仙乐楼这般地方，在这儿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自然也知道该怎么做的。</p>
老妈子笑着道了一声开始，叫价便如火如荼地开始了。</p>
若不是慕染身临其境地观摩，也不知道这一场拍卖竟然是如此的惊心动魄。</p>
很快一盒小小的胭脂就叫到了十万两黄金如此之多，慕染心里激动异常，这不光是捞回了本，简直是赚了好几十倍啊！</p>
一个个都是败家子，竟然阔绰到这种程度！</p>
不过叫了十万两，价钱应该很难再提上去了吧。</p>
果然，带下是一片寂静，有些富贵公子也是被十万的价格给吓到了，不敢再多说一句话。</p>
"十万一次！"老妈妈高声喝道，一颗小心脏也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妈呀，她活了那么久，还没有见过十万两黄金那么多的！</p>
"十万两次！"又是一声，老妈妈此刻简直是两眼发光。</p>
就连她的声音也由此颤抖。</p>
眼看着就要一锤定音了，不过事情总是没有这么简单的。</p>
慕染只是勾着嘴角，看着阿秀一步一步走上了台前，凑近了老妈子的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p>
至于究竟是什么，恐怕也只有她们两个知道了，当然还有慕染这个策划人。</p>
老妈子心领神会，目送了阿秀出了自己的视线，看着台下的众男子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她这才笑道，"方才阿秀姑娘说了，这一次的拍卖不作数，胭脂盒子她已经收了回去。"</p>
众人瞪大了眼睛一看，才看见桌案上已是空空如也。</p>
有些人开始不满地嚷嚷着。</p>
老妈子却在这个时候说道，"阿秀姑娘的意思是，明日拍卖继续，依旧是价高者得，附送姑娘的香吻一个，不知诸位意下如何？"</p>
香吻？还有这等好东西！</p>
众男子又是笑逐颜开。</p>
慕染只当看戏一般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由得笑着，只觉得是自己将他们耍得团团转的。</p>
阿秀步至她的身边，只是说道，"你这一招果然厉害，不过这些人，当真是可笑。"</p>
"纸贵金迷，他们不顾是想要些乐趣罢了，我们给他们乐趣，他们给我们金钱，互利互惠，不是吗？"慕染说着咧着嘴笑了起来，看着阿秀，忽然说道，"胭脂在男人手里倒是暴殄天物了，我要让那些女子们也主动来买我们慕家的胭脂！"</p>
不日，就连洛城或是养在闺阁中的，或是已经为人妻的女子们都知道了仙乐楼里的阿秀姑娘手里的胭脂是有多少厉害的事情。</p>
消息不胫而走，没有人知道是如何传播开来的，却是在整个洛城里传得沸沸扬扬。</p>
而这一日大清早，仙乐楼外就架起了一个壮观的台子，足以容纳白人，就在宽敞的大街的拐角，那儿有一大块的空地。</p>
忙里忙外，不一会子就汇聚了一大群的人，指指点点，好不热闹。</p>
只是一个模样俊俏的丫头却在人群里穿梭着，不时地小声嘀咕了几句，谁也不知道，这丫头竟然就是这一次拍卖大会的总指挥。</p>
早已有了男子为了一盒胭脂而连夜等在那儿，却依旧欢呼雀跃、跃跃欲试的。</p>
也有闻名远道而来的后来者。</p>
更有不少女子芳心暗动，也来了这里为了胭脂的，却是坐在软轿里，并不现身。</p>
一时间，就连宽阔的大街也被堵了个水泄不通。</p>
慕三郎过来的时候也是费了好大的一通劲这才穿越了人群，却在看见这般壮观的场面时还是瞪大了眼睛，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p>
慕染看见慕三郎来了，这才笑逐颜开地走了过去，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三伯父好？"</p>
慕三郎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只是盯着眼前的大台子，对着慕染说道，"只是为了一盒胭脂？"</p>
"是。"慕染笑道。</p>
确实，只为了一盒胭脂，如此大费周章，更让人费解的却是就这么一会子竟然来了那么多的人聚在这儿，人声鼎沸，好不热闹。</p>
确实是为了一盒胭脂。</p>
只是慕染索要的，却不单单是一盒胭脂。</p>
做人啊！必须要目光高远才行！</p>
忽然在人群里有人询问，"可是薛家铺子里的胭脂？"</p>
立即就有人接道，"哪里是薛家的铺子，我们家的公子与薛家的二爷关系交好，早就问过了，他们哪里有这般的好东西，不过就是寻常的胭脂罢了。"</p>
"你又没见过，哪里知道是什么好东西？"</p>
"你见那仙乐楼的阿秀姑娘用的，天下间仅此一枚，能不是好东西么？"</p>
说到这里，众人是连连点头，心里却是愈发的雀跃。</p>
慕染什么都没有说，却是死死地憋着笑。</p>
心里却想着，这下是要赚大发了！</p>
很快拍卖大会便开始了，四周拉起了粗布麻绳，隔绝了众人，只有让少数非富即贵之人进了来，慕染自然是在里边的，只不过却是挑了一个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位置罢了。</p>
当然，这个位子虽然不引人注目，却是观察众人反应最好的场所，那些人眼里的贪婪欲望尽收慕染的眼底。</p>
她在心中嗤笑几声，虽然面上依旧是神色自若。</p>
只见老妈子扭捏着屁股款款上台，扯着嗓子，声音尖锐，"几位爷，欢迎你们来捧场！"</p>
众人是一阵拍手叫好，自然是围观的百姓们发出来的。</p>
只不过阿秀没有出来，如此抛头露面的事情，她会出来才怪。</p>
众人不禁有些泄气。</p>
只是老妈子的话一下子就活跃了气氛，"我呢也不在这儿哆嗦了，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价高者得，可不仅仅是一盒胭脂，还有阿秀姑娘的香吻一个！"</p>
众人又是一阵喝彩。</p>
拍卖正式开始了。</p>
慕三郎不免有些紧张。</p>
慕染轻抿了一口茶水，这才轻声说道，"三伯父，您且放心，昨日晚上已经出了十万两黄金。"</p>
"什么？"慕三郎着实吃了一惊，就连声音也结巴了起来，"就就就...就一盒胭脂？"</p>
"就是一盒胭脂。"慕染笑着点头，"今儿的价钱，会更高。"</p>
此话一出，愈发让慕三郎瞠目结舌。</p>
果然如此，因为底价，便是十万两黄金。</p>
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p>
可真狠。</p>
只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p>
很快便有人出价，"十五万两。"</p>
慕三郎听着只觉得捧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不住地掏出帕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p>
奇了，当真是奇了！</p>
慕染却不以为意，昨夜她或许觉得十万两黄金确实是高了些，只不过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洛城是个富贵之地，对于那些富贵人家，比如说慕家，又比如荣国公府，十万两，根本没什么。</p>
这样想来，慕染便想着定是要狠狠地宰这些人一顿的，因而她只是低头吃茶，并不关心四周的战况。</p>
白湛便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顺势在慕染的身旁坐了下来，对着慕染淡淡含笑。</p>
慕染一看见白湛，一瞬间便紧张了起来，直瞪着他，让他不要出声。</p>
白湛却轻摇着手中的团扇，嘴角是意味深长的笑容，许久，他只是说道，"慕染，你这一招当真是好计谋。"</p>
慕染绝望地闭上了眸子。</p>
慕三郎本就不知道她与仙乐楼的关系，只是知晓这是慕染假托他人之手同仙乐楼做的一笔交易罢了，因而慕三郎才放了心，毕竟仙乐楼不是一个干净的地方。</p>
毕竟慕染不过是一个闺女，这般进出仙乐楼，总归是不妥当的。</p>
而白湛却是在洛城之中大名鼎鼎的人物。</p>
虽说仙乐楼的楼主是阿秀，只是白湛却是仙乐楼中再神秘不过的存在。</p>
有人说阿秀能有进入的地位，却是靠他的帮助。</p>
也有人说，白湛曾经是前太子林浩然的手下，因了太子有龙阳之好，这才逃离了长安，来到了洛城，也邂逅了阿秀姑娘。</p>
不过每每听见后者时，白湛总是不悦的。</p>
坊间传言无数，总归是一句话，白湛这家伙，不好惹。</p>
慕三郎自然也有耳闻，只是亲眼见到了白湛，却讶异于竟然是这般美艳的年轻公子，却是那疑惑的眼神瞅着慕染。</p>
慕染虽说有些尴尬，却还是说道，"三伯父，这位是白湛白公子，因了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才有所交集。"</p>
只是说完了这句话，慕染就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一个嘴巴子。</p>
这不是明摆着说她与白湛有一腿么？</p>
实在是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p>
果然，白湛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p>
慕三郎却未发现什么端倪，只是对着白湛笑道，"白公子，有劳了。"</p>
"母三老爷言重。"白湛微微点头，是一脸的敬重，却叫慕三郎觉着满意。</p>
这般的谦逊有礼，倒不像是外面传得心狠手辣。</p>
慕染这才松了一口气。</p>
却只是这个间隙，那一盒胭脂已然到了五十万两黄金之多。</p>
众人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p>
叫价的人瞬间少了大半，只是周遭依然是虎视眈眈的眼睛。</p>
这时却从不远处来了一架软轿，却不知里边坐着的，究竟是何人，直叫众人不由得一阵好奇。</p>
只听得走在前面的丫鬟忽然说道，"我家姑娘出一百万两，"末了又补充了一句，"黄金。"</p>
原本有些寂静的广场一下子闹哄哄起来。</p>
慕染也有些吃惊，眼睛朝着那一顶轿子看去，心里却在猜测着这究竟是哪家的小姐。</p>
竟然是如此的大方。</p>
只是这个时候阿秀却走了过来，淡淡含笑。</p>
这还是光天化日之下阿秀第一出现在了众人的眼神那曼妙的身姿，直叫众人离不开了眼睛，盈盈一拜，众人又是一阵如痴如醉。</p>
"真是好看！"就连慕三郎也不由得这般说道。</p>
只是话说出口，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失言了。</p>
不过慕染却在心里窃笑着，这姑娘不过是眉眼与阿秀有些相像罢了，哪里是她本人。</p>
只见阿秀小声地对老妈子说了些什么。</p>
那老妈子这才说道，"阿秀姑娘方才说了，若是诸位不信这胭脂的功效，她便当众示范。"</p>
难道阿秀姑娘要露出了真容不成？</p>
众人是一阵期待。</p>
却见从台下又来了一位相貌平平的女子，脸色暗黄，自然是与阿秀不能比的。</p>
只见阿秀轻轻地拧开了胭脂盒子的盖子，小心翼翼地拿了一根细细长长的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白玉镊子挑了一点，在手心里抹匀，这才轻柔地涂抹子在了那位姑娘的半边脸上。</p>
立即变与之前不一样了，容光焕发，令人震惊。</p>
阿秀又挑了一些胭脂轻轻地涂在了半边红唇上。</p>
年纪不轻的姑娘静立在台前，左边的脸颊与右边两相比较，还真是天壤之别。</p>
众人皆是一阵惊叹。</p>
那些个闺阁中的女子本就是为了胭脂而来，却见价钱出的那么高，只是又不知道这胭脂究竟是好是坏，因而不好出价。</p>
事实证明，女人不乏狠则已，若是真的发狠起来，又是男人可以低档的住的？</p>
比如说此刻，立即就有小厮代了自己主子吼道，"我们家主子出一百一十万两！"</p>
价钱却是不止于此，水涨船高。</p>
慕三郎是再也握不住手中的茶杯了，只能颤抖着双手将它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不然， 是很可能要摔碎的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