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剑被一把打摔在地，冉言皓愣了片刻，转过身去，望着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开口质问：“师父，你为何要阻拦徒儿手刃仇人？”冉言皓整个人早已被仇恨淹没，而那口口声声对他重复仇恨的韩高阳竟拦住了他。</p>
更没想到的是，他充满不解的问话，等来的竟是那人深沉一句：“那是因为，他说得不错，他不曾杀害你的母亲。”沙哑的声音在殿外的风中回荡，颠覆了自己十几年的信念。</p>
在场的其余人看着冉言皓怔怔地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话，而韩高阳的脸上却隐隐露出阴险的笑意来，犹如一只来自地狱的魔鬼，匍匐着向他们每一个人伸出邪恶的魔爪。</p>
终于，冉言皓又挣扎着开了口，声音颤抖：“你说什么，不是他，那是谁害了她？母亲一生与人为善，从未树敌，除了他会觉得我们是他的耻辱，还能有谁有谋害母亲的理由？”这样的辩驳在此时看来略显苍白。</p>
玄刚皇虽然想告诉他，他从未觉得他们母子俩是自己的耻辱，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p>
忽然，冉言皓似是晃过神，恢复了理智，犹如晴天霹雳，他眉间微动，试探着问：“师父你怎知他不是凶手？”心中的揣测让他难以接受，可理智告诉他，事有蹊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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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韩高阳忽然大笑着摘下斗篷，露出那张常年隐在黑暗里的脸，扭曲阴冷，眸深如潭，诡异的笑散发着森冷，让人好一阵寒颤。</p>
元懿弘旭认出他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便是拜他所赐。而刚才因为动手，越发牵动了伤，他已感觉到自己身上有多处伤口裂开，隐隐作痛。之前之所以二话没说就放了萧崇远，也是因为他暂时没法再轻易出手了。</p>
韩高阳笑罢，这才睁圆了双目，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为师我……才是杀你母亲的凶手。”</p>
冉言皓站直了身子纹丝不动，嘴角却慢慢牵出一丝笑来，恬淡仿佛春风迎面的笑，此刻竟变得异常凄凉：“不，不会的！你是说，我一直以来都恨错了人，而我敬重有加的师父才是我的杀母仇人？！呵……呵……开什么玩笑，我不信，我不信！”冉言皓勉强站住了脚跟，却仍掩不住他内心的惶恐。</p>
在看了一眼韩高阳诡谲的笑容之后，冉言皓的心猛地一紧，这才暂时接受了这个事实，“可你与我娘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还把我留在身边，抚养成人？”</p>
“这，你就得问他了。”韩高阳望了望冉言皓身后坐在龙椅上的玄刚皇，勾唇答道。</p>
冉言皓右手紧紧地握住剑鞘，佩剑静静地躺在地上，落在玄刚皇的脚边。他不禁侧过身去，瞥了一眼玄刚皇，重又看向韩高阳，隐着暴怒压沉声音：“这是何意？”</p>
岂料此时，玄刚皇却忽然盯着坐在轮椅上的韩高阳，抢先开口：“朕觉得你的声音有些耳熟。”</p>
沙哑的嗓音俞显沧桑，带着尘封良久的秘密，悄然说出：“你当然会觉得耳熟，我可在你身边待了十几年了。”</p>
“你……你究竟是谁？”又盯了许久，玄刚皇才开口，心中如同泛起波涛般的隐隐不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