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晚柔心念一动,成为一家人,自然是嫁给其中一位皇子,这些皇子中,还未成婚,年纪与她相仿的只有四皇子。
晚柔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厚灿烂,万万没想到竟是这般容易便得愿所偿。
这个时候宣元帝身边的心腹大太监徐耳急匆匆的赶来,皇后以为是宣元帝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回娘娘,太子殿下今晚要在宫外西河上游赏灯,陛下命奴才来告之娘娘,请娘娘吩咐宫里人务必扎好河灯,万不能耽搁太子殿下赏灯雅兴。”徐耳低眉顺眼的站着,看似给足的皇后尊敬,只有周皇后知晓,事关太子,宣元帝才会这样事事叮嘱。
“我晓得了,你去回皇上话吧。”皇后习以为常,从当上皇后开始,宣元帝的偏心眼她见的多了。
徐耳便退了出去,他还得命人将画舫划到河畔,画舫上伺候的人也得细细的预备着,务必让太子乘兴而去,尽兴回宫才行。
整个后宫里,在宣元帝心里,他之于太子,先是太子的父亲,而后才是皇帝。而对于其他的皇子,他先是皇帝,而后才是父亲。
宣元帝几乎将满腔的父爱都倾泻到太子身上,周皇后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日后太子能不能受得起。
秦晚柔埋着头,她前世只不过是太子的侧妃,确实隐隐约约的听说皇上极为宠爱太子,却不知道怎么个宠爱法。只有一次太子生了重病,宣元帝大发雷霆,包括太子妃在内的所有妻妾都跪在佛堂替太子祈福,若是太子有个万一便要将整个东宫替太子陪葬。
她的双腿都快跪废了,太子病愈之后,秦晚柔才知道,宣元帝罢朝半个月,亲自在东宫照料太子。她当时不以为然觉得是宫里夸大的流言,现在看宣元帝对太子的姿态,何止说是宠,完全是没有底线的溺爱。
宣元帝心尖尖上的太子,正看着桌上的温水,漫不经心的吩咐李怀灵替晚榆净面,而自己则拿起李怀灵买来的如意六角小盒子,拨开盒盖,一股珍珠茉莉的香味传了出来。
“不敢劳烦李公公,我自个儿来便好。”晚榆瑟缩了一下,她刚刚哭的厉害,眼泪被吹干之后糊在眼睫、脸上,狼狈又难受。只是叫太子身边的大太监伺候自己洗脸,哪里敢当。
“姑娘不用客气,奴才在太子身边伺候久了,这些事儿是做惯的。”李怀灵陪着笑脸,自打伺候在太子身边,他哪里做过这样细致活计,这都是宫女做的。
总不能让太子亲自上手替秦二小姐擦脸,陛下知道了,会剥了他的皮!
晚榆闭着眼感觉到李怀灵的动作有些生疏,擦在脸上的力道却是轻柔的很,小心翼翼的,好像在擦拭珍贵的瓷器一般。
“她脸娇嫩,你可轻一点。”太子有些嫌弃李怀灵笨手笨脚的样子。
李怀灵默默的忍耐,他觉得今天一定只中邪了,回去得拜拜佛,太子爷你是怎么知道人小姑娘皮肤娇嫩的?
太子手指头捻了一点儿香膏,觉得还可以,李怀灵买东西的眼光不错。见李怀灵擦干净了晚榆的泪痕,便挖了一点香膏,慢悠悠的擦在晚榆的额头。
修长劲瘦的食指,指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很干净,指尖慢慢的从额头滑向脸颊再到精致的下巴,面脂滋润了脸庞,晚榆只觉得宫里的太监真是多知,什么都要会,又感觉替自己上面脂的手指的触感有些僵硬,比方才净面还生疏了几分。
太子收回了手盯着晚榆绯红的脸颊,这是他刚才力道重了些,便按红了,这抹红痕好似桃花瓣飘落在奶酪上,无端多了点艳色。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不由自主的用拇指和食指捻搓了几下,总感觉自己的食指尖有些发烫。
感觉替自己上面脂的手已经停了,晚榆才睁开了眼睛,忙向李怀灵道谢:“多谢李公公。”
被太子的动作吓到恍惚的李怀灵木然的回到:“不用不用。”
太子的目光有些飘忽,算了,他是大度的人,若现在说是自己替她擦的面脂,太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