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简单的例子,沙漠之中,人们在极度疲惫之际,会看到一些虚幻的景象,也就是俗称的海市蜃楼,这就与精神和肉体两者的情况息息相关。
隋玄听到过这样一个故事。
当时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中年儒士,蓬头垢面,衣衫破烂,就连脚上所穿的草鞋都已经被磨得只剩薄薄一个底,随时有可能破开大洞,让脚底与大地亲密接触上。
这样一个邋遢的男人,与乞丐无二,就跟蛮夷之地出来的人一样,走在大隋皇城的街道之上,路人纷纷侧身让开,掩住鼻子不受男人身上恶臭的侵袭,俨然成了街道上的一道特殊的“风景”。
隋玄当时刚好出宫,奉父皇的命令,去左丞相府邸办事。
坐在豪华车厢内的隋玄,听到车夫呵斥让开的声音,拉开门帘,询问发生了何事,然后就看到了这个男人。
男人虽然穿着破烂,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虽被车夫大声呵斥,丝毫没有惧意,完全不像是一个乞丐该有的样子。
街道两旁的众人,还纳闷这架繁贵富丽,光看镶金嵌宝的窗牖,精美丝绸所制的帘子就能看出主人非富即贵的马车,到底是哪家侯爷府的,结果隋玄一出来,才发现是太子殿下,齐齐行礼。
男人听到两旁百姓对隋玄的称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抬起双手,左手覆在右手之上,举手加额,深鞠一躬。
“大胆!见到太子殿下竟不跪拜!”车夫伸手就要上前收拾这个不懂礼数之人,被隋玄出声制止。
“大隋王室,治国有方,百姓爱戴,恭敬行礼,自是应当,我非大隋之人,何需遵循臣子礼仪?”
隋玄没有计较男人这番话语,看到男人刚刚行礼的动作,问道:“儒家的人?”
“是,太子殿下。”男人回答道,虽然话那么说,但该有的尊敬还是要有,而且这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隋玄有些疑惑,这样装束的,城门护卫怎么会放其进来,而且还是儒家的人,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什么时候,儒家的人,也当起了苦行僧?”这句话完全就是隋玄的风格,不过完全没有讽刺的意思,真切地发问而已,当然,听到别人耳中会被理解成什么那就说不定了。
“呵呵……”男人面对着一朝太子,身份如此尊贵的隋玄,没有怯场,指着指自己身后一路拖着的竹箱,笑着说道:“我有一箱书,想跟太子殿下换一顿饱饭。”
“放肆!”眼见这个乞丐一样的男人,不止刚刚走在道路中央挡住了马车,此刻还一直在浪费时间说着浑话,车夫出声呵斥道,要不是隋玄不准,早就把这个男人抓起来了,自家主子可是一朝太子,看得起你几本破书?
这一次出行,并没有携带护卫,办事而已,不用搞什么排场,隋玄一向不喜欢那些膏粱子弟,动不动出个门几十号人前呼后拥的做派。
隋玄也笑了。
“成交,再加一个故事,给本太子好好讲讲,先生是怎么弄成现在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