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政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了他们居住的茅草屋。茅草屋中住着整整一什的戍卒。
张政他们虽刚被征召,却也被严格的组织了起来。按照秦朝兵制,五人为伍,设伍长一人;二伍为什,设什长一人,五什为屯,设屯长一人。张政他们的屯长就是陈胜。
张政推开快要散架的破门带着风雨走入了屋内。
“张大傻子你个混蛋,还不快关上门,雨都进来了。”屋内人对张政恶语相加。
张政没有出声,站住脚跟,抬眼看着屋内的情况。
张政用眼一扫就明白了屋内的状况。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强壮,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坐在屋子最里边的位置,他就是什长丁勇。
那个位置通风光线好,并且比较干燥。四五个戍卒在伍长马贺的带领下围绕在丁勇周围。
丁勇没抬眼看张政,他正在手抓着饭团使劲的往嘴里塞,大胡子上粘满了米粒,马贺等人也一人拿个饭团慢慢咀嚼着。什里的其他戍卒躲在漏雨的屋角,不敢靠近丁勇等人,只希望丁勇等吃饱后能分给他们一点儿残羹剩饭。
一个监室中关上十几个罪犯会自然形成上下级关系,一个最强势的人会成为“鹰头”,被其他人称为大哥。另有四五个人则变成“鹰头”的打手,被称为“踢角的”。余下的人只能是被人欺负的“鸟屁”了。
大胡子丁勇无疑是这群人中的“鹰头”了。原先的张政很不幸就是一个“鸟屁”,不但占不到好的位置,被抢吃抢喝,还不时的被其他人辱骂、嘲笑。
张政本应和以往一样乖乖的蹲到角落里,等丁勇等人分剩饭,丁勇的打手骂了两声也懒得再搭理张政了。
张政却挺直了身板,抬手抹去头上和脸上的雨水,向着丁勇走了过去。
“张大傻子,你过来干什么,滚到一边去。”伍长马贺站了起来,马贺是丁勇最得力的打手,凶狠程度仅次于吴大用,仗着身强体壮,没少欺负其他的戍卒。
墙角的戍卒本能的缩紧了身体,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张政:“心想这张大傻子犯轴劲了,少不了又要挨打。”
“现在食物紧张大家都吃不饱,你们不能多吃多占,将食物拿出来与大家平分。”张政决定为自己争取一点儿支持的力量。
“张大傻子你涨本事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我先分给你点儿拳头尝尝。”伍长马贺有点儿气恼,决定好好的教训张政一顿。张政身体瘦弱脑子又不是很好使,以前在众人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今天却敢顶嘴了这让马贺很不适应。
马贺站起身抡拳向张政打了过来。墙角的戍卒不由的闭上了眼睛,伍长生气了,就张政那瘦弱的小身板根本承受不了几拳。
丁勇身边的打手们大声的为马贺叫好助威,他们感觉有乐子可看了。
打手们认为张政肯定会吓得抱着头蹲在地上,只有挨打的份,结果却让他们很是意外。
张政以前的专业训练和丰富的打斗经验,现在发挥了作用。
张政沉心静气观察着伍长马贺的动作,看清了拳头的来路。张政迅速的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马贺的手腕,顺势用力一带,马贺不但拳头被带偏了方向,整个人也向着张政的身体侧扑了过来。张政抬起右脚,一脚踢在了马贺的右腿胫骨上。穿着草鞋的力道比穿皮鞋要轻很多,却也足够将马贺踢翻在地,抱着腿哀嚎。
在场的人全都一愣,他们根本没看清伍长马贺是怎么倒地的。
“给我一起上,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傻子。”丁勇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声的对打手下达了命令。他不管那马贺是自己不小心摔倒,还是被张政打倒的,挑战他这个什长的权威是不被允许的。
丁勇的打手应声而起,一下子将张政围在了当中,几个人对着张政发出了狞笑,张大傻子这是自己找打,一群人打一个还是很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