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随着夏明昊的脚步,一行人向北面角楼走去。昨夜那闷雷般的轰响此刻更加震天作响,那角楼左侧峰峦起伏,一直向西北延伸而去,山上林木郁郁葱葱,夹杂着斑驳的红黄二色,林间似乎有条山路蜿蜒曲折,穿行其间,好不惬意。
“武侯?他是谁?”李云逸直觉这人应该对夏国有天高地厚的恩泽,才能让二王子如此动情。
“他是夏王室的恩人,更是夏国的恩人,没有他,夏国早已不复存在。”夏明昊感慨万千道,“可惜,只可惜天妒英才,他成就了夏国,却不能与夏国共存于世。岂不悲乎?”不能共存?这样一个对夏国有大功大恩之人,怎么会被下过所不容?李云逸忽然一下子来了兴致,难道是佞臣陷害或是功高盖主?这样的例子在自己所知史书之中,比比皆是。夏明昊走到城楼尽头,背对两人,倚栏极目远眺,似乎在心里看穿了李云逸的心思,不无悲伤道:“他,是为了解救夏国于倒悬危亡,才于此处跳崖自尽的。”李云逸一面上前,一面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二殿下不必伤怀。想来武侯仙逝,也是迫不得已。大智大勇,大仁大义,我辈当继承遗志,方不辜负。”
“好一个‘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唐云露似乎深受感染,缓步走到李云逸身侧,投来一缕赞许的目光,“不曾想李公子也是一位热血男儿。”
“唐少主是否原以为李某只是一介油嘴滑舌,投机取巧之辈,只不过幸运出自云来岛,碍于云来岛与夏宗室联系密切,才不得不礼敬三分。”李云逸不无自嘲道。
“李公子见笑了。”唐云露浅浅一笑,既不否认,亦不承认。
李云逸见眼前城墙垛口坚实厚重,侧目远望,只见不远处峰峦叠嶂,不知有几十丈高,天河在不远处形成一个不知有几十丈高的巨大落差,天河水如沸腾了一般,源源不绝,翻滚落下,如同一道白练挂于两山之间,又如千万匹白马四蹄生风,腾云驾雾般奔腾而下,撞击在崖壁、礁石之上,泛起一波又一波巨大的浪潮,最后归于河中,汹涌澎湃的向东而去。
这便是白虎跳涧。
“好,好,好。实在是好。万马奔腾,气势不凡。”看着眼前瀑布壮观非常,唤起李云逸曾经尘封的记忆,眼前的一切竟是如此是熟悉,李云逸曾不止一次告诉自己时间可以慢慢淡忘一切,现实却一次次打脸。
“穿天透地不辞劳,到底方知出处高。溪涧焉能留得住,终须大海作波涛。”唐云露语若珠落玉盘,出口成诗一首,娓娓道来,言辞语境皆是上品。语罢,唐云露眉眼一挑,“敢请李公子点评。”
夏明昊回过神来,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道:“你俩可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依我看点评就不必了,也请李公子和诗一首,以为今日纪念。何如?”
“既然二殿下盛情,又难得唐少主雅兴。若再推辞,岂不虚伪。”李云逸稍一思忖,在自己所知有关瀑布的诗句之中,少说也有四五十首,其中诗仙所书瀑布诗句堪称古今一绝,用在此处堪称绝佳,唯望他老人家万勿见怪。当下已定,踱步道: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