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平息下来了,李白正好滚在电梯门前一具尸体上。由于他刚才滚地开枪,不知是否击中对方的要害,也不知敌人的确切人数,一时不敢妄动,静静等待场中的变化。
两名最后扑出的大汉,终于先后摔倒下去,从倒地的声音和姿态判断,两人也跟随四名同伴去了。
李白仍然不敢动,眯着眼睛偷瞄五道门房。
突然中门一开,李白正要扣动枪机,发现是吴月娘疯狂般冲了出来,声音里充满焦急和关切:“李白,李白!”
李白知道敌人已经全部歼灭,这才松了一口气,无力似的倒在原地,动也不动。
吴月娘远远发现李白躺在电梯口,急得眼泪犹如泉水般涌出。
她忘了优美的姿态,忘了自己和李白相识仅仅十四天的淡淡关系,更忘了身后那八只眼睛,身子僵直的奔上去,全身扑在二十年来,第一个闯入她心扉的男人身上,凄声哭泣起来。
吴大律师赶过去,轻声道:“看看他伤在那里,也许还有救。”
吴月娘睁开泪眼,一见李白雪白的衬衫上染满了鲜红的血,不禁完全绝望了,也不顾那身血迹,紧紧的把李白搂在怀里。
李白真的怔住了,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死,真能使吴月娘如此伤心么?
不对,对方既非金莲,也非杨玉环,更不是情感突飞猛进的李瓶儿,怎会……唉,不去想那些令人伤脑筋的事,且趁机温存一阵再说。
冷冰冰的嫩唇,夹杂着热热的泪水,落在他的脸上。
李白知道机会来了,“啧”的一声,狠狠的亲了一下,然后把眼睛一睁,贼秃嘻嘻的笑道:“多谢赐吻。”
吴月娘被这出乎意料的变化惊得失声一叫,俏脸忽然一变,抬手一记耳光甩了过去,然后把怀里被打得晕头晕脑的李白一摔,转身跑进办公室里。
李白摸着被打的脸颊,慢慢站了起来,想不通吴月娘怎会说翻脸就翻脸……仅仅一吻,有什么了不起?
“糊涂,糊涂,糊涂!”吴大律师狠狠骂了三声,也转身急步去了。
“自己做了什么糊涂事?唔,一定是那一天六十万块的战费……六十万块有什么了不起的,十天才六百万,钱又不是他的,何必发这么大脾气……”
李白越想越窝囊,把西装衣襟一合,回身窜进电梯,没好气的在“1”字上按了一下。
………………
李白飞车驶到西城,闪身冲进尚未营业的金莲酒馆。
鲁达和林石也刚刚进来不久,两人正在鬼头鬼脑的偷吃金莲藏在柜子里的好酒。
“哎哟!”鲁达差点把杯子吓掉,惊叫一声,愣愣指着李白胸前的血渍,喝问,“李白,那……那是什么?”
“血。”
“怎……怎么弄上的?”
“敌人的。”
“哦?”鲁达松了口气,“又碰上了?”
李白伸指比一比:“一对六!”
鲁达吹了声口哨:“在那里?”
“吴用大律师的办公室。”
“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到大律师办公室去闹事?”
“胆子越来越大,人手也一次比一次高明了。”
“一对六仍然落败,高明也有限。”
李白回忆刚才之战,犹有余悸的道:“若非对方大意在先,估计错误在后,恐怕这片血渍就是我自己的了。”
“听起来倒蛮严重,说来听听,让我们两个过过干瘾。”林石在一旁搭腔了。
李白抓过鲁达的杯子,喝了一口,缓缓道:“我无意中在大律师的专用电梯里,发现一根被踏得惨兮兮的烟蒂,你想想,凡是到大律师事务所直接会见吴用的人,大多是绅士淑女,那有扭着脚尖踏烟蒂的货色?”
“喝!”林石微笑道,“你倒机警得很。”
“废话!”鲁达眼睛一翻,挺胸笑道,“星河城四把枪,哪个不是机警人物?”
林石摇头苦笑。
李白继续道:“我利用那部空电梯,分散留守三人的注意力,从太平梯冲上去,不慌不忙的扣了三下,正好一枪一个。”
“万一四个怎么办?”林石又搭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