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佐不敢避让,连声喊对不起。
美慧子又瞪着杏眼喝道:“若是司令官受到牵连,我就一枪毙了你。”
那少佐吓得面如死灰。
横田石原摆摆手:“丫头,不要胡说八道,先把眼前之事处理好了再说。”
美慧子便道:“我去瞧瞧。”
恰巧手术室这时门开了,肖飞宇身上穿着病号服,胳膊上缠着绷带,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
横田石原迎上去问:“大竹君,要不要紧?”
肖飞宇摇揺头,躬身回道:“多谢司令官阁下关心。”
跟来的那个女军医说:“司令官阁下,经仔细检查,大佐阁下肩膀上的骨头已经受到一些损伤,炎症还未消除,而且流了很多血,恢复需要时间,一定要住院治疗才行。”
美慧子有些吃惊:这么严重?”
那个女军医点头说:“大佐阁下,如果您不配合治疗或者不及时治疗,轻一些,肯定会留下后遗症,重一些,这条胳膊就会废掉。
横田石原挥手道:“不必多言,你立刻去为大竹英雄大佐办理住院手续。”
那个女军医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美慧子气得又朝那少佐踢了一脚。
横田石原转过身来,嘿嘿地道:“年轻人,你知罪吗?”
肖飞宇心里早已后悔不迭,躬身说:“一切听凭司令官阁下处置,大竹英雄绝无怨言。”
他这句话随口而出,虽是真心诚意,却完全一副玩世不恭、毫不在乎、公事公办、有恃无恐的样子,硬邦邦的,让人听起来似有一根鱼刺卡在嗓门,无从应答。
横田石原被呛得茫然无语,两眼上下不停地翻动,奇怪地瞧着他。
肖飞宇话一出口,心中又猛然后悔不迭,只得又躬身道:“司令官阁下,大竹英雄刚才所讲,实是肺腑之言,请您莫怪。”
横田石原呆了半晌,摇了摇头,这才缓缓地道:“大竹英雄大佐,那六个兵卒侵犯你兄妺二人,自该受到严厉惩罚,但应由军法处调查取证后,依军规处置他们,绝不能由我们个人任性而为,随便杀人。你从东京大本营而来,比任何人都清楚,又是做大事的,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伯父。”美慧子说,“依我推测,当时大竹君情绪肯定异常激动,愤怒之下,估计想都未想就出手反击了,只是他身手太强太厉害,面对的又是根本不配做他对手的普通士兵,以致造成了如此糟糕不堪的局面。”
横田石原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顿了顿故意问:“大竹君,善后之事,你准备怎样去做?”
肖飞宇心里非常清楚,这件事迟早要上报到东京,负责调查情况的当然是横田石原,因而此人持什么态度至关重要,但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自己一无所知,又怕稍有不慎口无遮拦言词不当,再次惹他不快,那便是在自己头上又加了一把刀,故而吞吞吐吐说:“司令官阁下,这个、这个……还请您多多关照!”
横田石原面无表情不冷不淡地说:“你救过天皇陛下夫妇性命,又为大日本帝国立下过许多汗马功劳,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你又占着天大的理,何须老夫关照?”
美慧子有些急了:“伯父,大竹君杀人是不对,可他是被迫还击,完全出于无奈,责任不在他身上,您怎么能……”
横田石原喝道:“美慧子中佐,你给老夫住口。”
美慧子只好忍住不讲。
肖飞宇被他一席话逼到了墙角,此时毫无退路而言,估计再求他也是无用,何况东京方面最终对自己怎么处置,他也不能左右,想了想说:“司令官阁下,请您放宽心,属下不会也不敢给您添任何麻烦。等玉儿妹妹脱离危险,我稍稍将她安顿一下,立即赶回东京领罪去。”
横田石原撇撇嘴说:“那倒未必。这起事件发生在滨海,老夫又怎能袖手旁观置身事外?”
肖飞宇哭笑不得,只好再次躬身道:“司令官阁下,大竹英雄头脑一时发热义气用事,闯下弥天大祸,致使您受到牵连,实在对不住。”
横田石原偷偷一乐,假模假样咳嗽了一声:“大竹英雄大佐,这起事件非同小可,本司令也不知如何做是好,只能安排美慧子中佐进行全面调查,如实上报东京,听候大本营和天皇陛下裁决,你看如何?”
肖飞宇朝美慧子躬身道:“真是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美慧子高兴极了,躬身还礼:“大竹君,还请您多多配合。”
这时手术室门开了,一个面色微胖戴着眼镜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肖飞宇朝他九十度弯下腰去:“医生,给您添了很大麻烦,实在对不住。您辛苦了。”
那医生急忙伸手拽住他:“快别如此,请起请起。”
美慧子介绍说:“大竹君,这位是小林院长。”
横田石原问:“病人现在怎样?”
小林院长回道:“司令官阁下,手术很成功,但是病人被子弹伤及要害,又失血过多,至今仍处于昏迷之中。”
横田石原问:“她什么时候能开口讲话?”
小林院长想了一下说:“明天或是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