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清呵呵一笑:“明山哥,你晓不晓得这个仲弘先生是谁?”
吴明山嘿嘿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李月清伸手捣他一拳:“快瞧瞧里面是啥。”
吴明山掀开木盒盖,见里面放着四根金条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八个字:置污遁形,借丧飞翔。
李月清对置污遁形四个字不解,问:“这是啥意思?”
吴明山早明其意,对她说:“月清,这小沙弥的师傅定然与我党一位叫仲弘先生的人交情深厚。他知道咱们身陷困境,指点我们怎样出城哩;佛空之地,钱财无几,这四根金条想必已是他全部家当,如今捐献出来,可见其殷殷报国之心,咱们暂且收下,回家再说。”
李月清问:“他怎知咱俩之事?”
吴明山想了想说:“这一定是仲弘先生告诉他的。”
李月清又问:“他又怎知咱俩要来这里?”
吴明山回她:“刚才那个小沙弥讲了,他从街面上刚回来,定是去为咱俩寻找出城的法子,又先晓得咱俩要过来,所以抄近路赶回了寺里。”
李月清点点头:“明山哥,你刚才许了啥愿?”
吴明山哈哈道:“一是请佛祖保佑咱俩平安出城,二是让你给老子生个大胖小子。”
李月清脱口道:“和我一样。”
随即涨红了脸。
吴明山忍俊不禁,掉转车头,正要离开,却见远处灰尘滚滚的开来一辆军用卡车,往中间一横,挡住了去路。
随即有三四个伪军和七八个小鬼子从车厢里纷纷跳了下来。
一个伪军朝轿车瞧了一眼,转身挥手叫道:“这是万家庄万大少爷的专用车,放行放行。”
一个小鬼子上来朝他蹬了两脚,拿枪指着吴明山叽里呱啦地喊起来。
吴明山努努嘴,李月清便拿起藤田森二军刀从窗口伸了出去。
那个小鬼子对着军刀左右瞧了瞧,忽地立正敬礼,转身示意放行。
吴明山脚下一踩油门,轿车朝如意客栈飞驰而去。
徐老板正与早已到了那里的应群闲聊,见他俩进来,忙拿出客满的牌子挂出去,回身关门,领着三人去了后屋。
应群未等他屁股落座就急着问:“吴参谋,情况如何?”
吴明山就将几个城门口鬼子伪军看守的情况和撞到藤田森二的经过简单讲了一下。
徐老板骂道:“这个狗娘养的,既多疑又贪财,真是个倭鬼。”
几个人无声笑了起来。
应群说:“吴参谋,我想到了一个送你们夫妻二人出城的法子,不晓得行不行?”
李月清问:“啥法子?”
吴明山说:“讲来听听。”
徐老板笑道:“吴参谋,伪军大队长袁大头的老娘死了是小事,那个万大少爷可就倒霉喽,不但被敲诈了上万两银子,还要装模作样地做龟孙,帮他家找打杂的、哭丧的、抬棺的。应掌柜的意思,让您去参加抬棺,让李月清同志去参加哭丧,借此机会,混出城去。”
李月清嘴唇翕了两下,但没开口。
应群问:“吴参谋,这个法子咋样?”
吴明山点头说:“你们二位想的这个法子非常好,但我们两人不能一起去。”
李月清急了起来:“为啥?”
随即涨着脸嗫嚅着说:“明山哥,没有你在身边,我一点也不踏实。”
吴明山笑笑:“应掌柜徐老板他们会保护你的,不怕不怕。”
应徐两人一起道:“不错不错。”
李月清点点头:“那你讲讲,为啥不能和我一起去?”
应徐二人就跟着一起盯着他。
吴明山耐心解释道:“我认真想过,这个藤田森二非同一般的小鬼子,可以讲多疑狡黠成性,碍于礼法情面,他虽然同意袁大头三天后出城安葬老娘,但为了防止杀害木户的凶手乘机混出城去,肯定会对送葬的人员釆取最严密的甄别保障措施。”
顿了一下,接着道:“我现在倒对击毙木户有些后悔了。”
应群说:“吴参谋,如果木户不死,藤田森二就会呆在鬼子司令部里不出来,或许到现在,你还未拿到清乡扫荡计划呢。”
吴明山点点头:“这倒也是。”
徐老板问:“难道藤田森二会派兵看着送葬的人。”
吴明山摇摇头:“这个倒未必。袁大头毕竟是伪军大队长,他不能做得太过分。”
应群跟着道:“如此说来,他一定会同袁大头讲明事情的严重性和厉害关系,并严格要求他,出城时多少人,回城后一个不能少。或许他还会让翻译官明面上代替他送葬,暗地里进行监视。”
吴明山说:“这是肯定的。”
李月清脱口道:“照你们这样讲,我即便跟着送葬的队伍出了城,也没有办法悄悄离开呀?”
吴明山大手一挥:“月清,只要我先出了城,就有办法让你脱身。”
应群拍手道:“吴参谋,你这个办法极为稳妥,我同意。”
徐老板说:“应掌柜,你带我到袁大头家抬棺去,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城,情况紧急时,咱们也能帮吴参谋一把。”
吴明山一口否定:“不可以。”
跟着道:“你们绝不能随意暴露身份。”
应群笑笑:“这个暂且放着。我们先来议一议,怎样把您送出去。”
吴明山道:“我已经想到了出城的法子。”
三个人一起问:“啥法子?”
吴明山便把自己的想法讲给他们听。
李月清问:“那小沙弥师傅出的谜面让你解开了?”
吴明山回她:“之前撞到藤田森二的时候,我就有了这个念头,后来看到那小沙弥师傅的提示,竟与我的想法一模一样,由此充分说明,这个法子肯定能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