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还是她,为什么她做了错事就值得所有人原谅,为什么她一出来,就掩饰了我所有的光芒。</p>
“有人要跳楼,快来人啊…”听得一声大喊,华浓回过神来,向后看去,正是一身红衣的窅娘抱着孩子向着门口的城楼跑上去,像一只飞舞的红*,果敢而坚毅,下面的侍卫急忙的喊道。</p>
华浓疾步起身,快速的追上去,“师娘,师娘……”</p>
“贵妃娘娘……”一旁的侍卫见着华浓,纷纷的让出道路。</p>
可是还是来不及,等她气喘吁吁的跑上城楼,就看见窅娘抱着孩子站在高台之上,喝着风声雨声,对着下面的人凄凉一笑,而后纵身而下。</p>
华浓没有抓到她的一丝裙裾,看着她掉了下去几十米的高台。</p>
她看到先生在下面惊恐的抱着窅娘的身体,悲伤的喊叫,看着先生轻轻的抚摸孩子的鼻尖,震惊不已。</p>
她还看到先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而后绝望的低头,双手把孩子放在窅娘怀里,双手抱起窅娘,一步步的离去。</p>
华浓紧紧的握着手上冰凉的石面,打湿的衣裳冰冷的贴在身上,酸涩的眼眶,是什么一步步的离她而去,她的家?她的亲人?她的希望。</p>
后面是万丈深渊,前面是她亲手挖的断壁残垣,无路可退,无路可走。</p>
她没有发现有个人一直站在下面不远处,青衣洒脱,静静地看着她的一悲一伤,她的自责痛恨,凄凉的眸子静静的体谅,看,他的娥皇就在那里,他无比的确认,那就是她,没有谁,比她更善良。</p>
“来人,海荣。”宿醉之后的男子昏沉的起身,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p>
“是,皇上。”海公公小心翼翼的听着声音,走进来。</p>
“你怎么出去了?咳咳,给朕更衣。”</p>
“皇上、皇上……”海荣怯怯的看了看上面幔帐缠绕的龙床,下面还有撕碎的衣衫,凌乱不堪。</p>
恍然醒过来的男子看着还搭在自己身上的手,顺眼望过去,正是裸露在外的白皙臂膀,透着点点青色的痕迹,而后那熟悉又震惊的脸。</p>
“怎么回事!”男子一声大喝,里面的女子恍然起身,拥住锦被,无辜的看着男子。</p>
“这,奴才,奴才……”海荣一下子跪下来,使劲的叩头。</p>
“皇上不必责怪海公公,都是臣妾不是,不该把皇上醉后戏言当真,都是臣妾昏了头。”流珠一面轻声啜泣,一面拥着凌乱的锦被,偶尔露出下面凌乱的痕迹,伺候了他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怎么样才能博取他的同情。</p>
他会负责是一定的,可是要让他心甘情愿的负责,和以后的荣华富贵,还是要拿捏的。</p>
“流珠,你怎么……”男子揉揉偏疼的额头,努力的回想。</p>
“臣妾昨晚来找皇上商讨家兄回来的事情,可是皇上仿佛是喝多了,拉着臣妾的手不放,臣妾……”流珠一脸的懊悔自责,在没有说下去。</p>
李煜叹了一口气,“原想着你兄长,也该给你找个好亲事,这下,倒是朕对不住你了。”</p>
“皇上说的哪里话,臣妾自小生活在王府,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臣妾就伺候皇上惯了,哪里还有什么好亲事。”流珠委屈的低下头去,泼墨的头发散落在两肩,衬得皮肤吹弹可破。</p>
“罢了,海荣,贵妃呢?我记得昨个她找我来着。”男子不耐的打断她的说话,转而问道幔帐外的海荣。</p>
海荣一听,连连叩头,声音里满是哽咽,“皇上还记得娘娘,皇上快去看看娘娘吧,皇后把贵妃娘娘的弟弟打死了,贵妃娘娘还跪在城楼上,就是不肯起来,都跪了一天一夜了,外头还下着大雨,身子都快垮了啊。”</p>
“什么?”男子一听,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听得他说已经在城楼上冒雨跪了一天一夜,终究是按捺不住,连忙掀开锦被就下床,声音坚定不容反抗,“更衣。”</p>
“是。”海荣一听,赶紧上前去,拿起准备好的衣裳。</p>
床上的流珠脸色尴尬的坐在那里,“皇上……”</p>
海荣看了一眼李煜的脸色,只见他只沉浸在华浓的事情里,压根就没听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p>
“皇上……”海荣提高了声音,叫了一声,示意看了看床上的人。</p>
李煜才反应过来,眉头深锁,“等朕回来再说,你先看着安排吧。”</p>
“是。”海荣恭顺的答应,系好了最后一颗扣子就退到一旁,看着男子接过早已准备好的毛巾,推搡的擦了脸,顾不得什么就跑了出去。</p>
海荣正了正神色,摇了摇头,“流珠姑娘既然伺候了皇上,就是咱们宫里的人了,虽说之前也在王府里呆过,毕竟不是之前了,在宫里还是有规矩的,就先住到储秀宫吧,等着皇上再召见。”</p>
说完,示意了一旁的宫女上去伺候梳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