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牙流着口水舔了舔蓝芷的手。</p>
“我应该在那日凡浅救我的时候就走的,也就不会害了她,也就不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了,也就不会这么难受了。”</p>
“其实我与殿下,是真的不可能的对吧,我虽然对他有心,但是在他心里边,我不过是一个生命有尽头的凡人,不过是他得以寻到黑衣人的藤子,不过是他能够痊愈的可有可无的……”蓝芷突然住嘴,开始埋怨自己书读得不够多,一时之间突然寻不到形容词了。</p>
“从域民国到焦侥蛋里,他虽然没给过我好脸色,但却是在三番四次的救我,特别是在那蛋里的时候,他还哄我,我以为他也是对我有心的,哪怕只是一点点,可是,可是不过是为了利用我,牙牙,我就长了一张这么好欺负的脸么?”</p>
蓝芷嘴里不住的说着,面色平静,语气里一片波澜不惊,自顾自的说累了,她便将牙牙放到桌子上,捆好缚灵绳和长鞭,将卢且留给她的布帛与一些衣裳用床帐子一包,塞在床底下。天色暗一些的时候便溜去班大叔的厨房,偷了好些干粮喝一葫芦酒,带回屋子,一一藏好。</p>
做这些的时候她也有过一丝犹豫,但一想起唯姬说的哪一些话,便又坚决起来。</p>
不管如何,她这一回,都要离开。</p>
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蓝芷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等时间丁点丁点的过去。大约到了下半夜,蓝芷欲起来,却侧耳听到轻得不能再轻的脚步声,也许她前一世真的是妖狐,耳朵尖,她感觉道那脚步在她屋前就停下来了,门缝的光亮像是被什么挡住了,夜色里,蓝芷模模糊糊的看见了一个影子。</p>
她将手放在腰间的鞭子上,随即又放下来。继续闭上眼睛。</p>
那影子在蓝芷门口顿了不多时,便又踩着轻得不能再轻的步子走开了。</p>
当步子渐行渐远时,蓝芷终于也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她猫着身子走到门边,趴着门缝往外边看,待看到那随风而起的一席白衣时,她的眼泪吧嗒一声从眼眶滚到地上。</p>
殿下,不要走。</p>
蓝芷在心底喊着,来跟她解释一多好,哪怕说一句不是利用她的谎话也好,或者问她有没有吃东西,再或者,回头看一下她的门也好。</p>
蓝芷几乎要冲住去,可是却眼看着流岸终究踩着步子消失在自己透着门缝的视线里,蓝芷顺着们坐下来,捂住嘴巴,哭得呜咽。</p>
牙牙冲过来,舔着蓝芷脸上的泪水,蓝芷哭了一会,抱起牙牙,翻出床底下的行李,咬牙道:“牙牙,我们该走了。”</p>
在蓝芷的意料之外,她这一路颇为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什么人,她一边下山一边嘀咕着,该不是有什么人故意在放她下山罢。</p>
下了丹穴山,蓝芷一时间也没有主意究竟要去哪里,还是真的向凡浅说的,一路往东,去青丘寻小川子?或者,她也可以往南,去域过瞧瞧,上回在魔域,长琴去寻桑楚楚,救回她来了;留留那只伟大的老鼠,自焦侥国一别之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回到域民国;再或者,她去也可以去祷过之山瞧瞧瞿如先生,问他一些问题……</p>
因受那枚钢针的影响,蓝芷的步伐说不上快,但因着她一心想走,天大亮的时候,她便已经离开了丹穴山的地界,怎么也瞧不见那凤凰山的五色云彩了。</p>
蓝芷一边走着一边想着究竟走哪里,就这样在路上走走停停,中午乏累的时候,便寻一株大一些的老树或者一个石洞,睡一觉在赶路。下雨或者刮风的时候,她倒也懒得走,便一缩便是一天。看看雨打树叶或者风吹石块,看得发愣的时候,居然觉得那也是极其有意思的。</p>
有的时候她也在半夜里走路,跟着月亮一路小跑,偶尔遇见一两只匆匆的神兽,也没有将她这个凡人放在眼里。</p>
赶路的时候,也犯过两次病,不过都被她独特的止疼方法给挨过去了,然后头上就多缠了两圈白布。</p>
她大约是大荒唯一一个步行赶路的人了。</p>
虽然心里没有一个确切的目的地,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域民国的城墙外面了。</p>
才离开一年左右,蓝芷就惊讶的发现域民国原先旷达的民风像是突然间没有了,城门紧闭,出入都需要表明自己的身份,并且检查所配兵刃,像蓝芷这样没有身份的凡人,便只能在城门外徘徊。</p>
听往来的人说,大约是一个月前,域民国里来了一群人,抬着价值连城的聘礼,说是娶公主的聘礼,桑木提本来挺高兴,可是问明几个人的来头是,他便气得将聘礼摔个稀烂,特别是来者还拿出一封公主的亲笔信,桑木提更是气昏过去,一醒来便将来人全都哄出了域民国。</p>
来人刚离开,就有九重天的人来拜访,说是桑木提把女儿嫁给了魔族,有私通魔族之嫌,桑木提为表明自己对神族的忠诚,下令严守城门,有发现类似魔族之人,一律乱箭射死。(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