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闻言赶忙上前牵住赤甲将军座下战马,代郡冀军也陆陆续续进入了平城。
待到众人坐定,赤甲将军在李熙的搀扶下坐在了上首主位上,对侍立在一旁的李熙说道:“几年了,当年在离石塞被王家那名校尉刺穿的矛伤,才堪堪好了六成,我这伤现在就是晴雨表,只要作痛,就是雨天将至,比什么都准。”
赤甲将军正是当年将王镡师傅杀死的冀国名将李沐白,此时他的身子堪堪同正常人一般,还不能动武。
李熙从一旁拾起一封书信递给了李沐白,后者接过书信,问道:“这是什么?”
李熙回答道:“战书。”
李沐白听了饶有兴趣地将书信展开,读了起来,信不长,只有一行:“明日午时,城外沙场定胜负。”
李沐白抬起头,看着李熙问道:“城外的雍军是何人率军?”
李熙回答道:“禀族叔,城外的雍军旗帜上书’并州’两字,而书信上的署名则为’王镡’,想来应该是最近声名鹊起的雍国朔方郡西部都尉。”
李沐白继续问道:“可有此人的详细资料?”
李熙回答道:“此人出身频阳东乡王氏,先为一步卒,在雍国进攻豫国的战争中升迁至都伯。其后跟随秦恪到朔方郡征北军,后来朔方郡建立西部都尉府,以其为西部都尉,在抵御獯鬻汗国南侵中,先后击败了熊奔军和狼卫军,前后歼灭獯鬻人多达二十万人,威震獯鬻。”
李沐白听着李熙的描述,面带笑容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重新看着手中的战书,喃喃自语道:“频阳东乡王氏?”
他的眼前浮现出几年前,同他对敌那个中年人,同样是频阳东乡王氏,莫非有什么关系吗?
李熙躬身行礼道:“族叔,这战书,咱是应还是不应?”
李沐白从沉思中反应过来,感叹道:“不应怕是不行了,我军多达十二万余人,面对区区四、五万人就退缩不敢战,是很伤士气的。”
李熙听了自家族叔的话,明白了,说道:“那明天出动多少人合适?”
李沐白抬手摩挲了一下下巴,说道:“骑兵五万,步卒五万,留下两万余人守城。”
李熙躬身行礼道:“末将领命!”
平城外并州军大营内,第五候恭敬地站在下面,等着上首的王镡将军报看完。
李肃杰和张耕黍的脸色则很差,李肃杰沉声问道:“第五,你确定?来的人是李沐白?”
第五候点点头,说道:“根据察子们打探到的,的确是他。”
张耕黍表情很慌张,他看着坐在上首看着情报陷入沉思的王镡,一拱手,行礼道:“将军,这李沐白可是冀国名将,几年前更是在蔺河郡离石塞歼灭我雍国大军,如今我军同其正面相抗,兵力又相差的如此悬殊,这仗不好打啊。”
王镡将军报放在一旁,面带微笑着说道:“不用紧张,没有那么糟糕。”
李肃杰和张耕黍两人的脸成了苦瓜色,心中腹诽不已。但是不管两人怎么担忧犯愁,雍冀两军终究还是在次日午时对战起来。
白茫茫的田野辽阔无际,官道上和田间小道上各种野草混杂,茂盛生长,风一吹,空气里都带着泥土草木的土腥味。
集结在旷野上的两军都没有急着靠近,而是正在集结,王镡骑在战马上,立于山坡上,俯视前方大阵。
在并州的这块平原上,王镡是第一次能够如此清晰地看清整场战事,每一名士卒,每一个细节都映入眼帘。
并州军四万五千人结成大阵,以倒品字形横亘在眼前。冀军则布置成鱼鳞阵,双方列阵已经超过半个小时,都没有抢先动手。<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