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杨氏听了父亲的话并没有说什么责备的话,王谿和王寒挚是刎颈之交,她没有资格去责备,对于这样真挚的友情,她也不忍心去责备。
王氏现任族长王士规、王寒挚的父亲二长老王士载亲自来到自己的家,当着众多族人的面向自己的父亲躬身行礼道谢。两位长辈甚至表示,这东乡有秩的位子还是父亲的,以后家里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到族中寻求帮忙。
王镡还记得,当时自己父亲母亲的表情,他们对于族长和二长老的承诺并不是那么感兴趣,只是委婉的拒绝了。至于乡有秩的职位,王谿也以身有伤病难愈为由给拒绝了。
接着就是王镡从军,在父亲充满勉励的目光和母亲充满担忧的目光中,王镡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家门,来到了弘农郡安东军当兵。在军中操练了不到一个月,雍国和豫国的战争就爆发了,安东军奉命东征,向东进攻豫国的副都洛阳。而王镡刚刚参加的战斗,就是安东军同豫国侍卫亲军步军发生的战斗,发生战斗的地址则是在河南郡新成。
王镡不知道这是不是梦,正当他想要继续的时候,疼痛袭来,刺激地他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圆脸,应该是刚刚洗过,还布满水珠。
“仲铭,你醒了啊。”王镡想起来了,这是自己的同袍,执戟士李肃杰,出身陇西郡成纪县李家旁支,同自己是一个队的。雍国基层士兵是以五人为一伍,两伍为一什,五什为一队。这五个什也不一样,步兵一般分为两支长兵什、两支短兵什和一支火头什。弓弩兵则什两支弓兵什、两支弩兵什和一支火头什。骑兵和步兵、弓驽兵的编制方式不一样,王镡并不知道骑兵怎么分。王镡就是短兵什的士兵,他那一伍同袍也不知道如何了。
李肃杰看着王镡明显迷茫的神情,一阵焦急:“完了,不会是变成傻子了吧,仲铭,仲铭?”或许是感觉光喊话不起作用,他还伸出双手把着王镡的肩膀,一阵摇晃。
王镡直感觉眼前一阵地动山摇,然后模糊地看到一个娇小的人影出现,一巴掌排在了李肃杰的后脑勺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啪!”
紧接着一声娇喝响彻耳边:“你知不知道他是病人啊?!你这样子是想让他活还是想让他死?!”
李肃杰一脸焦急地辩解道:“不是,张神医,仲铭他刚才看我就如同看陌生人一样,他是不是因为受伤失智了啊。”
“死猫子,你说谁失智了啊?你才失智了,你全家都失智了。”王镡稳定了一番自己的心神,一脸不爽地说道。
“啊,仲铭,你还认识我,太好了。”猫子是李肃杰的诨号,因为这厮和正常的关中人不一样,正常的关中人都是方脸大汉,留着美须髯,而这家伙是圆脸。按照这厮的说法是,以前他也是方脸来着,只不过觉得方脸不好看,就把自己吃成了圆脸。
“你起开,我要给他检查一番。”王镡觉得说话的声音很耳熟,哦,对了,是那个女医卒,叫菖蒲来着。只见她上前直接掀开单薄的戎衣,下面的那道剑伤已经没有大碍,没有看到发炎的烂肉和脓血,人也没有发烧,“好了,你只要在修养几日,把伤养好就行了,要记得每天换两次药。”
王镡在她检查的时候,也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看着包扎伤口用的五彩斑斓、干净异常的破布,王镡嘴角直抽抽,就这么脏的包扎布条,他没感染发炎发烧真是上辈子积德了,哦,和上辈子没关系,他甚至还没步入社会,没能干几件积德的事儿。
王镡只好无奈地叫住那个叫菖蒲的医卒:“额,菖蒲,你先等一下呗,这个。。。”王镡指着身上的破布,继续说道:“能不能麻烦你以后用白布,现在煮开的水中泡一泡,然后再用大蒜水泡一泡,在用火烤干,然后再给我包扎,行不?”
张蒲听到王镡又叫错自己的名字,表示很不开心,她不解加不开心地说道:“你这是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可惜本姑娘太忙了,你还是找别人去做吧。”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王镡一脸无奈,只好看向猫子李肃杰。李肃杰瞬间炸毛,说道:“兄弟,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你弄吧,虽然我也受伤了,但我这是轻伤,没两天就能回到队伍中去了。”
王镡微笑着说道:“那就趁着回不去的这两天,帮我一下,找到干净的白布条,开水煮一番,大蒜水泡一番,烤火烘干,多干点,多备出来十几条,这可是救命的好东西。”
李肃杰本来想张嘴拒绝,但是一想到凶险万分的战场,凡是能救命的东西就都是好东西,他也就没有怨言地开始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