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兵入关后,清政府继承明朝法统,对苏禄王的后裔仍然给予特殊照顾。
雍正四年,苏禄苏丹母汉末母拉律林委派旅居苏禄的中国商人龚廷彩为苏禄访华使团使,附马阿石丹为副使,携带“国书”和礼品,到中国进行访问。
雍正九年,苏禄国王苏老丹来中国访问,在途经时瞻拜东王墓。根据留居本地的东王八代孙温崇凯、安汝奇提出的“本国远隔重洋”,要求加入中国籍的请求,清政府礼部同意守墓人等子孙,以温、安二姓入籍中国。
这个村子大部分都是温、安二姓的后裔,只有少数几家汉民,李胜的老姨家就是一家,姨夫姓朱,因为当年开过私塾,所以人们都叫他朱先生。
这朱先生大名朱之文今年约有五十多岁,头上头发花白,还稀疏的只有一半,前额都已掉光,他反而把头发尽往后梳,使得前额更加突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高鼻阔口,身材清瘦,又加上他身高较高,显得就更为痩挑,虽然平常穿着朴素,都是农家土布,却浆洗的干净,衬着朱先生格外精神。
要说这朱先生还真是个高人,他祖籍并不是此地,而是邻省的沧州人士,当年家里也是豪富之家,朱先生从小就聪明伶俐,勤奋好学,家里有钱,也是着力栽培,十几岁就已学有所成。
当地找不到能教他的先生,朱先生父亲知他是个可造之材,不惜重金把他送到京城一个大儒门下进学深造。
当时政局动荡,早断了科举之事,家中有钱,朱老爷子也不奢求他能借文养生,只希望他能学成一博古之人,所以朱先生除了平常的之乎者也,四书五经,更是研习声乐之律、金石之属、两仪八卦、宗教神佛等等各种外人看来无用的学问。
朱先生尤其对考古学倍感兴趣,研究古物的各式书籍都是爱不释手,像什么先人欧阳修的《集古图》、赵明诚的《金石录》更是翻了好多遍,不久就声名远播,也有好多来慕名和他探讨切磋,据说当时有名的张伯驹先生常是他的座上宾。
天有风云,人有祸福,当时各地军阀战祸连连,民不聊生,当地人又有习武之气,草莽之风,有一群逼得没办法的人们就落草当了土匪,第一次就先拿朱先生家开了刀。
朱老先生老两口惨死血泊之中,家里也被洗劫一空,朱家虽然族人不少,可土匪凶悍,谁人敢上前,加上很多人当年找朱老先生“打秋风”,都被拒过,现在反而幸灾乐祸:“活该,谁叫你家有钱!这下完了吧!”
朱先生乃是家中独子,只得拜别京中师友,回乡来料理后事,继承家业,朱先生时年不到二十,虽有博古通今之才,却无社交人情之能,就把一切事物委托给族人办理,众人欺他年幼,个个狼吃狗叼,中饱私囊,又把朱家仅剩的财产刮了一遍。
后来还借此邀功,经常来朱家“打秋风”,起初还说个借字,朱先生良善憨厚,也不好意思追还,众人更加肆无忌惮,后来竟直接找他要钱,不给的话反而骂他狼心狗肺,为富不仁,还常常互相诉苦说:“他那么有钱,咱们这么难,就帮帮咱们怎么了,真是越有钱越坏呀,活该叫土匪把家端了……”
一来二去,朱先生实在是应付不来,再有来要钱的竟逼得他要变卖家产,朱先生虽然善良,可并不愚钝,后来实在无法,只得一咬牙,一跺脚,把房产变卖了,拜别了祖坟,迁到了邻省,就来到这北陵村,置办了一座院落,一住就是二十多年。
后来,朱先生在当地娶了个贫苦人家的女儿,也就是李胜的老姨,成了李胜姨夫。
朱先生虽有经天纬地之才,在这小乡村却无用武之地,为糊口,就收拾了院里的东厢房,摆了两张桌子,招了几个孩子,办起了私塾。
当地人们虽然贫困,倒都有望子成龙之心,又有尚学之风,一般都把孩子送到朱先生这里学点东西,算是启蒙,一旦发现是可造之材,就着力巴结,在朱先生这学些基础知识,就转到邻村较大的学堂,一旦看着不是那么回事儿,就学个两天,勉强认识自己名字,就回家继续务农,帮着家里干活,朱先生学费收的不多,遇到确实没钱的,给个一碗黄豆,鸡蛋也就算充学费了。
李胜当年幼时也曾跟着姨夫学过一段时间,虽然时间不长,朱先生却爱他聪明好学,甚是喜欢,后来又劝说李胜父母把孩子送到更大的学堂,怕误了他的前程,哪知李胜在学堂没学几年,就因为父亲亡故,只得回家务农,老姨姨夫要资助与他,他知道姨家生活拮据,过得艰难,坚决不受,姨夫老姨无法,也值得随他了。
那李胜在此虽然待的时间不长,却遇到过一件怪事,至今想来还是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