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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放松的一天(上)(2 / 2)

秀丽扶着下颚,一连数日劳累下来,感觉好像变得更瘦了。

“对了,鲁礼部官大人规定的作业、就写这个好不好?我们一起连署。也许新来的菜鸟来写这个,旁人大概会觉得有点狂妄自大,不过这才叫做新官上任三把火吧,就算稍有弄错也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问题。”

“是啊,这个题目好像可行——反正他说我们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秀丽与影月面面相觑,像个顽皮的孩子般堆起贼笑。

“那就马上着手。”

“好,等工作结束后再来整理好了!”

“……你们两个工作结束以后,还想继续找事做啊?”

此时传来一个语带诧异的声音,一回过头,只见一名与两人同样身着纯白进士服的少年正伫立原地。

“珀大哥!你今天也来啦!”

前些日子,正面顶撞鲁礼部官的少年进士——碧珀明自从那次事件以来,只要自己的工作告一段落,便会前往府库帮忙。

据他表示:“我不是为了你们两个人,而是你们两个如果累倒了,会造成其他人的不便。”

在拖着两人前去休息的途中,他仍然忿忿不平的说道:“连一声也不吭,硬要逞强到这个地步,你们两个简直是笨得可以!”看来他一直焦虑的等待着秀丽与影月开口求救。

在参加国试的期间他正好与秀丽等人同宿舍,所以秀丽她们都明白他虽然嘴上经常叨絮个不停,其实是一位好打抱不平的少年。

“喂、真的没关系吗?你可是碧家的大少爷耶!论及家世背景跟聪明才智均不在话下,在我们当中是前途最被看好的新人,其实没有必要因此得罪鲁礼部官大人……听说在那之后你的工作量也增加了不是吗?”

“是啊,你们不也因为我插手帮忙,结果遭到池鱼之殃。”

被带下去休息的那天晚上,幸亏有珀明前往府库边抱怨连连边帮忙处理工作,秀丽与影月终于能够跟长时间以来的黑眼圈道别,只是到了翌日……

“——叫你们做点工作,没有别人帮忙就什么也做不好,到头来只懂得打扫茅房跟擦鞋,原来还有这么没出息的状元跟探花。”

鲁礼部官在大庭广众之下,喋喋不休的轮番嘲讽与叱责,又要忍受身后众进士肆无忌惮的讪笑,老实说这是最糟糕的情况,不过……

“是我主动前去帮忙的,鲁礼部官大人,因为我闲得发慌。”

珀明快步走上前。

“因为我不想变成一个年纪老大不小、成天无所事事又高不成低不就,只好在猴群里耀武扬威得官员。”

——秀丽还记得当时空气整个凝结,仿佛就要刮起冬季得暴风雪一般。

在那个节骨眼上,若非偶然间路过的蔡礼部尚书急急忙忙出面打圆场,真不晓得事情会如何演变。

虽然蔡尚书斥责鲁礼部官做法失当,极力袒护珀明,没想到珀明的工作量从当天起骤增一倍。只是从此以后珀明也不甘示弱,在黄昏时分结束工作,便每天不间断的前往府库帮忙,然后翌日早晨跟着秀丽与影月一同受人冷嘲热讽,可谓把叛逆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是没什么关系啦,反正现在再多一个挨骂得理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多亏有你帮忙,让我的睡觉时间变多了……感激不尽——”

“我也是——既然如此,我不介意大家一起挨骂。”

“你们别搞错了,这可是我个人的原则问题!”

耳闻两人少根筋的回答,珀明不悦的磅的一声朝椅子坐下。

“听清楚了,我的目标是李绛攸大人,不属于七姓家族却年纪轻轻就晋升吏部侍郎兼陛下的近臣,全凭实力步上仕途的快捷方式、快速崭露头角的当朝第一才子,勿庸置疑即将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宰相的活字典。沉着冷静、才华洋溢、深谋远虑又具备决断力的‘理性如铜墙铁壁’——”

与滔滔不绝的珀明截然不同,熟知实情的秀丽默不作声。的确在仕途是走快捷方式没错,却经常在现实的道路上迷失方向、动不动就发飙的‘理性如铜墙铁壁’、三不五时到秀丽府邸用过膳才回家——即便如此,还是不要说出口比较好。

“……喂,听说你为了向十六岁高中状元的绛攸大人表示敬意,刻意延迟一年才参加国试,这是真的吗?”

自顾自的整理起公文的珀明不耐烦的瞪了秀丽一眼。

“是真的又怎样?反正去年会试停办一年,说正格的,今年十七岁的我本来很有信心在国试高中状元及第,结果因为我荒废了一年,一发榜竟然被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兔崽子占走状元宝座,跷掉进士就任典礼的蓝家臭小子抢走榜眼,连探花也是个小丫头,而我却落到第四名!?简直太没天理了,把我当初的计划全盘打乱。”

“……对、对不起……”

面对对方语气理直气壮的责难口吻,被当成小兔崽子的影月不自觉出言道歉。

“所以不能再让我的计划有些许闪失,不需要对那个授受那群废材进士贿赂藉此减轻他们工作量、高不成低不就的老头子卑躬屈膝,我可以凭借实力在高官之路勇往直前。呵、绛攸大人不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吗?相同状况落在我身上正可谓命也运也,我绝对不会屈服,等着瞧!再过几年我一定要站在比那老头更高的位阶,对他嗤之以鼻、把他当下人一样使来唤去!——喂!你们两个,动作还不快点!明天是每七天一次的假日,要是事情没做完,假日又得加班了!”

兴许是自个儿愈说愈气愤吧,珀明手脚麻利的整理起公文。

“你们今天也很努力哦。”

望见楸瑛一脸笑眯眯的走进门来,三人大吃一惊,随即俯身跪拜。楸瑛把手上的托盘搁在案桌一隅,盘子里一如往常摆了茶具与点心。

“这个、刚刚一直放在门边,真怀念,我们那年也是相同的情况。”

“呃、真、真的!?原来如此……咦?哎呀?盘子变成三份了。”

“该不会其中一份是给珀大哥的吧——?这阵子他每天都来。”

“什么?我现在哪有空吃点心!对了小兔崽子,你别急着吃点心先学会喝酒再说吧!!以后当官可千万不能说不会喝酒,真受不了酒宴那天你那副狼狈模样!”

“可可可是我真的不会喝。”

“以后学会喝下去再吐出来!酒就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可是问题不在这儿啦——珀大哥!”

府库一天比一天热闹。

楸瑛面带笑容望着眼前温馨的一幕,边往尽头的房间走去。

“邵可大人,叨扰了。”

不受孩子们的喧哗声影响,孜孜不倦投入工作的邵可耳闻这句话,吃惊的抬起头来。

“哎呀、原来是蓝将军,有何贵干?”

“是的,有件事想拜托邵可大人帮忙。”

翌日拂晓——托珀明之福,秀丽阔别整整一个月才回到自己家中。或许是熬夜的紧张感消弭的缘故,秀丽像断了线一般瘫软无力。一道回家的影月也是揉着红肿的眼睛,倒向床铺。

把睡得跟死人没两样得两人分别运往寝房之后,邵可面露苦笑。

“难为他们了,这一个月来他们简直是累得不成人形。”

“……说的也是。”

静兰沏好茶,邵可便邀他来到庭院。

“嗯、想不到你现在泡的茶愈来愈好喝了。”

“过、过去的事情请老爷忘掉吧。”

静兰想起以前叫他去泡茶,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把茶叶放进茶杯里再注入热开水的往事,不自觉面红耳赤。这一家人虽然觉得好笑但仍然一饮而尽。

春天的庭院从一个月前便显得色彩缤纷。李花盛开,飘送着淡淡香气。

“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吧。”

凝望李花的静兰听到这句话不禁肩头一颤。视线移向坐在身旁的邵可,不意撞见一张温和的笑脸。

“老爷……”

“自从收留你,与拙荆一同为你命名开始,我就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为人父母、不应该给予孩子们太大的压力,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我。”

望着笑容可掬的邵可,静兰心中一阵感动。

“我明白你的烦恼,尽管烦恼没关系,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出符合自己期望的最好决定,也因此已故的拙荆才会将秀丽托付给你。”

“……不、夫人是为了我、才许下约定。”

给予他笑容、心、幸福的日子。给予他家人。给予他“静兰”这个名字,甚至是他最冀望的最温暖的家。

“说好了哦……静兰?你一定要保护她。即使我走了,这个约定仍然有效,直到她能够独立自主的那一天为之。明白吗?——那就这么约定了。”

直到最后的最后仍然笑容满面,并以沙哑的声音给予他必须遵守的约定。

否则愚蠢的他老早便已放弃生命,这么做全是为了要将他留在这个人世。

他曾经认为自己的生命毫无价值可言。即使与这家人度过一段漫长的温馨时光,他仍然抱持着这个想法。在她临终之际甚至还挪出时间操心他。

为了愚蠢到没有理由便什么事也做不了的自己,于是那位女性给予他一个最温柔的束缚。

在这个家、永远一起生活下去——

“不是保护小姐,而是借此保护我自己,我希望——永远留在这个家,希望这段时间永远持续下去。”

然而约定的时间一天天接近,亲手守护的少女已经开始自行踏出步履。

邵可轻泛苦笑。

“不是说过好几遍,你是我们的家人,就算没有约定的束缚,你随时都可以回来这个家。永远都能留在我——还有秀丽的身边。”

“……老爷,我太任性、太自私了。”

“嗯,我知道,而且我知道你非常善良。”

自然流露的一番话让静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答腔。

“因此,在你苦思之后所寻得的答案绝对不会错,再说一遍,你并非为我们而活,而是为你自己而生存。”

喀的一声,邵可放下茶杯。

“在秀丽确定分发单位之前,还有一段时间,你慢慢思考,我不会逼迫你的,因为你的自尊心很强。”

静兰用力点点头,举止宛若一个年幼的小孩。

过午,秀丽与影月才恍恍惚惚的醒来。

“……我、我睡过头了……爹、静兰、对不起,没办法帮你们做饭……”

“大……大家早安……没想到我会在别人家睡得这么沉。”

“看来你们睡得很饱。”

“小姐、影月小弟,你们肚子饿不饿?先喝杯茶再说吧。”

秀丽瞅着静兰的笑脸,看起来似乎神情愉悦。察觉前阵子静兰的情绪有些低落,但现在又稍微恢复,秀丽心中一颗大石也落了地——这种时候特别觉得爹实在很厉害。

而邵可则是一副临时才想到似的出言表示:

“啊啊对了,告诉你们一件事,其实下午有客人要来。”

“什么?爹你怎么不早说!瞧我完全没有准备,也没有打扫!”

见秀丽惊惶失措的模样,邵可连忙双手举至眼前用力左右摇晃。

“啊——不用在意这么多没关系,真的不要紧。因为对方希望跟我单独谈谈,所以很抱歉,可不可以请你们三人待会儿离开一下?由于对方事务繁忙,在你们出门顺便采买晚膳的食材之际应该就会告辞,所以只需要一些时间就好。”

“……跟爹单独谈吗?那我先准备好茶点,不过爹你不可以泡茶哦!对了,我先泡好冷茶倒进茶壶,到时只要注入茶杯就行了。记住只能喝茶壶里的茶哦!”

秀丽的叮咛听得邵可几乎蜷缩成一团,口中不认命的振振有词:我泡的茶有这么难喝吗?

“这么一来,待会儿要做什么好呢?”

刚啜完茶,门外传来“有人在家吗——”的呼喊。

秀丽前去开门,之间熟识的信差大叔讶异的撇开视线。

“……我送信过来,呃、总共有两封。”

信差几乎是以硬塞的方式递出信匣与书信,接着逃命似的离去。以前每次送信来都会顺便跟秀丽开开心心站着闲话家常,自从她及第之后,却摆出一副从此不相往来的态度。

秀丽虽然感到有些失落,仍旧勉强打起精神。

“呃——一封是给我的,另一封是快马——哎呀、这不就是前阵子影月从我家捎出信件之后的回复吗?呵呵、他一定很高兴。”

返回屋子途中,秀丽边走边打开寄给自己的精致信匣阅读信件内容。

盯着字面——秀丽这次总算泛起满面笑容。

“决定了!下午就出门!”

语毕秀丽便飞也似的返回屋内。

当爱女一行人兴高采烈的出门之后,邵可便在可以观赏李树的庭院里,准备好茶点等待贵客临门。李花随风摇曳,花瓣如同雪片纷纷飘落。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太久。

“打扰了。”

带着一脸迟疑走进空荡荡的宅邸之人,正是绛攸。

“欢迎光临,百忙之中把你找来真是抱歉,来、请坐。”

“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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