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们可不知道刚从保定武备学堂回来,就给马玉昆点名要去当了“戈什哈”的二少爷,竟然不只是骑术和指挥上在行,枪法竟也如此的精准。
他们惊讶,可第一次真正亲手杀敌的刘克武,此时心里已经充满了亢奋、冲动。一枪打完立即拿过了第二枝步枪,举枪、瞄准、射击。再举枪、再瞄准、再射击。
枪声接二连三的从马车中传出去,每次枪响之后,都是一个鬼子去见了阎王。每一枪都是十分精准,正中那些鬼子们的要害部位。之后传出的,则是马车三个随从同时爆出的叫好之声。
“砰”
打完第十二枪,刘克武再端起枪的时候,却找不到任何还可以给他狙杀的鬼子了。大约十七、八个鬼子扔下了手中的枪支,已经绕过前面那个小山丘,没命的向南奔逃。
而战场之上,此时那个清军更高一级的将军,正和刘凤清一起,坐在马上怔怔的看向刘克武的马车。很多清军士兵,也开始低头向地上还在呻吟着的日军,狠狠的刺下他们的战刀之后,停止了那些被打伤、砍伤的鬼子兵鬼叫之声。
战斗,结束了。刘克武很清楚,自己再也打不到然后一个侏儒般的鬼子后,身体突然又软了下来。
只有大约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连续瞄准后,打出了十二枪。现在他的身体,彻底给那钻心的疼痛给彻底的摧垮了。再次昏迷,还是因为那该死的疼痛。昏迷前,刘克武再次对着老天问候了一遍。
刘克武不知道,就在他再次因剧烈的疼痛,而昏迷之后。那个年过五旬的老将军,和他的父亲,还有他的哥哥同时向马车奔了过来。
跑到车前后,三个人同时从战马上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马车前。之后,刘克文先向那个老将军鞠躬行礼,让老将军和刘凤清一同先行钻进了马车。
一进马车,马玉昆和另外一个中年人就同时惊声的问到:“怎么了这是?怎么又昏了?”
说完后,马玉昆和中年人都感觉这样的异口同声太有趣,相对一笑。之后中年人才又先开口,向老将军一抱拳说到:“有劳马将军回来相救,犬子本已伤之颇深,恐为刚刚又连开数枪,以致再次昏迷。”
那个中年人,正是刘克武的父亲,毅军魁字营从三品统带官刘凤清。刘凤清早年曾经是淮军的人,还曾经做过李鸿章的亲兵营骑兵队队官。后来刘铭传守台湾的时候,把他要去了铭军。
再之后,就是毅军扩充的时候,缺少军官。马玉昆因为少年的时候就和他是玩伴,亲自跑去求见刘铭传,才把刘凤清要了出来。
等刘凤清的话说完后,马玉昆正色的盯着刘凤清说到:“这必须得马上再让人来给看看,快,外面的车夫,赶紧赶车向北走。魁南,你不用担心,先去带着你的部队和我的亲兵营垫后,防止小日本再他娘的追上来。我这带着仲远,先回去追上宋总统,再行决断。”
“标下领命。”刘凤清说完之后,立即转身跳下了马车。之后,他立即大声连连叫喊,指挥着部队打扫起战场来,而后远远的跟在马玉昆和刘克武所乘坐的马车后面,一路向北疾行起来。
车里的马玉昆,则在刘凤清离开马车去集合队伍后,将双眼盯到了刘克武那张白净、还带着几分稚嫩的脸。痛楚的感觉,让刘克武在昏迷前是咬紧了牙关的。
马玉昆看到的,这张稚气未脱的脸上,竟然带出了一些果敢坚毅的神色。笑着说到:“嘿嘿,好哇。这还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这一仗他个重病秧子就干掉了十几个小鬼子,嘿嘿,等到了丹东,老子还真得为他向宋总统请功咧。”
马玉昆将脸转向了车下的另外一个年轻军官。他看着那个年轻的军官问到:“庆仁,亲兵营的损失清点好了吗?这可还有十里路,咱们就能过江回咱们自己的国土上去了。还有魁南,你的魁字营,现在损失的情况怎么样?估计咱们一回去啊,马上就得去九连成和宋大人汇合。这他娘地小鬼子啊,可是不会只打这么几下就算了的。”
那个年轻军官在他问完后,先一抱拳,将身子弯出了一个四十五度角后,说到:“回大人的话,亲兵营现在还有三百二十一名兄弟可以随时听从您的调遣。加上和您一起出来标下的廉字营、龙殿扬大人的勋字营和刘凤清大人的魁字营。现在在这里可以随时听从您调遣的,总共是一千一百八十名兄弟。跟我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三百二十名受伤的兄弟,可以在危急的时候,投入到战斗中去。”
刘凤清在那个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的军官话说完后,也是上前一步抱拳、躬身后,说到:“回马大人的话,我的魁字营刚才虽然受了不小的损失,但尚有可随时听调之官兵三百二十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