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汉子的双耳已被烙糊止血,身边有两块兀自泛着红火的煤炭和一只小盒。那汉子刚刚失了鲜血,这会儿又疼痛难忍,一时间昏了过去。没影儿念他刚才好心劝说,便奔了过去,发现那小盒里是一些白色药膏,虽然从未见过这种药,但闻来异香扑鼻,中正淳和,料想不会有错,于是连忙挑出一些,涂在那汉子的伤口上。那药膏果真十分灵验,顷刻间焦糊之处红肿骤减,看起来也不那么恐怖了。
此时,中袖箭的女子也在被同门围着救治。杨顺千早在心里转了好几个弯,仔细回想那青影的身法,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那身法太快,自己从未见过,又形同鬼魅,快的连人都看不清,只见其背影。那背影很高大、修长,却又分外矫健,瞧那快如闪电般的行止,定非等闲之辈。
他此行是偷偷打探腾王阁聚义的事情,不宜声张,本不该出面理论。但他生性正直,好管闲事,又喜斗嘴,因此也顾不得那青影和那袖箭,朗声笑道:“哎呀,大饱眼福!大饱眼福!”
他这一笑吓了没影儿一跳,更引得岭梅帮众女怒目而视。杨顺千只当没看见,自言自语:“原来这滚滚功是如此练法。嗯,高!嗯,好!嗯,太莫测了!”他连口称赞的“滚滚功”是讽刺那女子起马落地之态。
那女子大怒道:“臭小子,你说什么?”
杨顺千正了正身,道:“我说仙姑你啊!仙姑刚才如此曼妙的身姿,我迷也迷死了!仙姑嫌我臭吗?我不臭,你闻上一闻吧?”
他张口一个仙姑,闭口一个仙姑,满脸戏谑之色。激的那女子更加生气,怒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得罪岭梅帮!”言语之间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杨顺千故作恐惧:“哎呀,诸位是岭梅帮的仙姑吗?久闻岭梅帮到处行善,今日一见,所言非虚,佩服佩服!我有眼不识泰山,真是个臭小子,该死该死!”一边说一边拍打自己的前额,满脸后悔之色。
没影儿自是深知他的语义,又见他装模作样的一番做作,再也忍不住,哧的一声笑了出来。众女早已拔剑在手,他这一笑,引得怒剑齐发,向他刺来。没影儿往旁边轻轻一跃,便闪开了。
众女大惊。她们哪知没影儿自幼练习通猿门独步天下的轻功。没影儿天资极好,又专练轻功,因此年纪虽小,轻功造诣着实了得。没影儿轻松闪开后十分得意,笑道:“你们这些小娘皮,看上你们的是我家公子,你们找我做什么,喜欢年轻的吗?”言语间模仿那些京师恶少的样子,看着简直没有规矩。
那些女子气急败坏,也顾不得江湖规矩,一拥而上,围着他一通乱刺。没影儿口中“啊——啊”的乱叫,但没有一剑能挨的上他身,还让他顺手拔了一女头上的金钗丢给杨顺千。杨顺千放在鼻下闻了闻,对没影儿说:“嗯,好香!比咱们在京城倚春楼里的相好——香莲还香!既然如此,咱们便一并收了这些小娘皮如何?”
没影儿拍掌笑说:“这样美貌的小娘皮,不收了便是可惜,包了整座倚春楼也不过如此!”他二人一问一答,惹得早已围观的路人轰然而笑。
众人见这些女子霸道狠辣,蛮不讲理,还出手伤人,此时受人戏谑,便也如同自己骂了几句,出了口恶气。那些女子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中愤恨越积越多。只是见这少年的童儿便如此高明,料想他家公子更是了得。她们几个功力不够,怕是联手也打不过。因此虽恨更惧,渐渐不敢再动手。
那摔倒的女子抱拳道:“请问这位侠士高姓大名,今日我们身有要事,不便久留,日后岭梅帮再去讨教!”言下之意是今日罢手,日后再找回脸面。
杨顺千嘿嘿冷笑,也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