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要造反?
即便蓄意谋逆造反,也不能如此直接坦荡吧……?
燕王殿下还真是直率坦诚不做作。
宫门外,燕璟刚出来,傅茗迎上前,他猜出燕璟性情古怪,不会在东宫久留,遂直接候在此处。
傅茗抱拳,直言道:“在下斗胆一问,王爷可是对在下有何意见?”
燕璟眸光淡淡,打量了面前的男子几眼,片刻方道:“你确实斗胆。”
丢下一句,燕璟这便迈步离开,就连背影也是不近人情的。
傅茗:“……”
燕璟上了马车,左狼戳了几下王景的胳膊肘,压低了声音,道:“我看出来了,王爷不喜傅公子。”
王景摇头轻叹,“王爷从不喜旁人碰他的东西。”要怪就怪傅茗自己挨近了沈姑娘。
定北侯府。
陆家远不请自来。
他在侯府大门外等了近一个时辰,沈宜善不想让外人看了笑话,再加上她也希望把事情说个清楚,遂在堂屋见了陆家远。
扪心自问,在没有梦见前世,以及侯府没有发生变故之前,沈宜善对陆家远这个前未婚夫还算满意。
可人一旦发生了一些事情,当真也会变了性情与心境。
陆家远一番吐露心意,不外乎是他不会放弃沈宜善,以及会想办法重新恢复他二人之间的婚约。
上辈子也是如此。
直到沈宜善怀抱着虚妄的期待,陷入了无尽深渊。
她不怀疑陆家远的真心。
但这世上的大多数事,都是凡人难以控制的。
空有一腔真心,又有何用?
他的心是真的,但从来都是承诺,而空头的承诺无法成为现实,便一文不值。
沈宜善承受不起这样的口头承诺。
她神色坚定,“陆公子,你帮不了我,你我之间就这样吧,此生无缘,往后各自嫁娶随意。我祝你前程似锦,你也给我一方自由,日后见面莫要红了脸即可。”
沈宜善起身送客。
有婢女挨近了陆家远,“陆公子,我家姑娘既不愿意继续谈下去,还望公子离开。”
这婢女是燕王的人。
沈宜善突然想起燕王看见她手腕指痕后的反应,那场景当真骇人。
哪怕是此刻,沈宜善还仿佛能够感觉到燕璟身上那股压迫感。
她咽了咽口水,正色道:“陆公子,还请你出去!”
沈宜善纯粹是被燕璟吓着了。
哪怕燕璟此刻并不在此处,她还是觉得如芒在背。
陆家远见意中人如此决绝,他心如刀绞。
他知道,陆家理亏,他也理亏。
只恨自己无能,他好不容易盼来的婚事,还是被家中给搅和了。
陆家远在沈宜善面前是卑微的。
哪怕他在京城是风光无限的世家子弟,可面对沈宜善,他的光芒淡去,只想做裙下臣。
陆家远依了沈宜善。
府门外有看客,陆家远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似是想维护沈宜善的清誉,在府门口大喊,“善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陆家的错!我定会加倍奋进,直到配得上你!你等着我!”
看客们暗暗唏嘘。
这沈姑娘还真是受追捧,主动退婚的陆家,又找上门来求和了。
不过,众人又见侯府大门哐当合上,似不待见陆家远。
沈姑娘有骨气啊!
好姑娘不吃回头婿。
此时,燕王府的马车缓缓驶过定北侯府大门外。
透过被风吹开的车帘,燕璟侧眸淡淡瞥了一眼。
“呵……还算俊朗。”
这声音不高,马车内的左狼和王景听得真切。
左狼、王景,“……”王爷对自己情敌们的评价都是出乎一致的俊朗。
王爷真大度。
马车缓缓驶过,左狼也抬头往外望了几眼,这才对垂眸看书的燕璟,道:“王爷,傅茗和陆家远皆任大理寺少卿,都是太子的人。”
王景在一旁附和,“王爷,属下以为,太子处处针对王爷。”
就连太子手底下人,也和王爷过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