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傅茗求见。”
宫人的通报声打断了太子的沉思。
太子敛神,且不说他究竟有没有真才实学,但表面上看上去时常都是高深莫测的。
太子挥手,“让他进来。”
傅家是太子一党,傅茗也是太子侍读,无论傅茗如何看不惯太子,但家族使命在肩上,傅茗只能听从太子指令。
太子也知傅茗是可用之才,他更自诩,傅茗跟了自己乃是明智之举。
毕竟,他可是储君!
试问,论起才学、谋略、胆识、身份,皇子之中有谁人能及他?
傅茗大步迈入东宫大殿,行至太子跟前,抱拳道:“傅茗给太子请安。”
太子虚手一抬,“傅茗,你为何突然回京了?不是应该与陆家远在外查案么?”
无头尸案干系甚大,牵扯到了数年前的朝中权贵,故此才指派了大理寺两位少卿大人亲自外出调查。
傅茗忧心沈宜善,眼下定北侯府还没有彻底顶定罪,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他只恨自己回来的太迟。
傅茗抱拳,道:“殿下,实不相瞒,我这次回京有一事相求,还恳请殿下能出手相助。”
太子左边剑眉一挑。
这是傅茗第一次求他。
倒也稀罕。
要知道,像傅茗这样的世家子弟,的确有能力,但也孤傲清高得很。
太子,“傅茗啊,你与孤何须客气?有何事不妨直言。”
傅茗垂首抱拳,当真直言了,“殿下,定北侯三月前在白鬼谷失踪,一定另有玄机,沈家在太祖年间有过从龙之功,是本朝百年肱骨大臣,断然不会做出叛国谋逆之事,望殿下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闻言,太子眸光微眯,唇角溢出一抹明显笑意。
但他并非是想帮定北侯,而是想到了沈宜善。
那个小妮子,他只见过几次,但就足以魂牵梦绕。
东宫佳丽数十,加起来也不及沈宜善的一颦一笑。
太子身子前倾,目光发亮,“你那表妹近日来可是受委屈了?孤听闻,陆家退婚了?你可以带她来求见孤。”
太子的意思昭然若揭。
傅茗猛然懊悔。
他岂能把希望放在太子身上!
太子垂涎表妹已久!
他握紧了拳头,多亏意志力强大,否则险些与太子当场撕破脸皮。他真是大意了!
傅茗忍了忍,道:“表妹一切皆安,不牢殿下费心。”
太子这条路走不通,那他还能去求助谁?
傅茗找借口离开了东宫。
燕璟刚迈入宫门,宫道上迎面走来一年轻男子。
傅茗看见燕璟也是稍稍一愣,身侧太监提醒,“这位就是燕王殿下。”
燕璟刚回京,而傅茗这期间一直都在外地,没有第一时间认出燕璟。
两人年幼时见过,但那已经太过久远。
傅茗走上前,“在下侍郎府傅茗,拜见燕王殿下。”
燕璟驻足,或许是因着常年在漠北的缘故,他比京城公子哥高出些许,就那么面目清冷的看着傅茗,半点不给情面。
“你就是傅茗?倒是个俊朗的。”
傅茗愣了一下:“……”
一旁的太监也愣了。
这燕王殿下还真会夸人……
燕璟没有多言,丢下一句,就径直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傅茗回过头,拧眉目送燕璟走远。
这厢,东宫那边很快就得知了消息,太子几乎恨不能命人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盯着燕璟。
太子又迷惘了,“你是说……燕王褒赞了傅茗的容貌?”
太子不禁想入非非……
那燕璟克死了一任又一任未婚妻,燕王府就连一个婢女都无,难不成是那条道上的人?
但太子很快又想到了沈宜善,不由得一阵内心奇痒。
且等着,那小妮子迟早会落入他掌中。
御书房。
燕璟求见厉光帝。
厉光帝刚刚与几位心腹大臣商榷完政务,听闻汪凉禀报,他先是一愣。
接着沉吟一声,“这个老二性情孤僻,回京已有几日了,也不曾向朕索要实权,他今日入宫,是为何事?”
到底不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养大的儿子。
原本,厉光帝把燕璟流放漠北,是打算让他自生自灭。
可谁知才几年,这小子就在漠北建功立业,一步步扩张兵权。
汪凉道:“回皇上,老奴也不知啊,若是皇上不想见到燕王殿下,那老奴这就去告知燕王。”
厉光帝叫住了他,“等等,让老二进来。”
他实在太好奇。
老二今日入宫面圣,到底是为了何事。
这厢,燕璟被宣见入殿。
他神色寡淡,过分清冷的面容却有种遗世而独立的华贵之感,五官立挺葳蕤,如同从水墨画中走来,眉眼有几分像已故的徐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