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免想到以前，殷权是个优秀的孩子，比起殷晓璇不知要强去多少，殷权的妈妈是个大家族出来的千金，大方温婉，典型的名媛闺秀，行事大方，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如果一切没有改变，他们一家三口还是高高在上让人仰望着。殷权再娶了优秀的程一笙，不知会有多幸福……</p>
从没有像此刻，思念着他的亡妻，除了浓浓的愧疚，还有无法挽回的悔恨。幸福的时候，不常想起，不幸的时候，才发现从来没有忘记。</p>
他淡淡地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殷晓璇，冷声道：“还嫌不够丢人？快点给我起来！”说罢，看眼莫水云说：“你带着她去整理一下，我在外面等你们，回家！”</p>
最后两个字，让莫水云与殷晓璇顿时欣喜若狂，莫水云立刻去拉女儿，殷晓璇还激动地说：“谢谢爸爸、谢谢爸爸！”</p>
殷建铭一语不发，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转身走了。</p>
冬日里的阳光，难得的明媚，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但是殷建铭却觉得这阳光太过刺眼，好像恍若隔世的感觉，再明亮也照不亮他心中阴暗的角落，似乎自从她死去之后，他的生活一直都是阴暗的，跟莫水云当初虽然幸福，但却也蒙了伤的幸福，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明明媚媚，毕竟当时的惨剧，每个人都记在心里，不曾忘记。再加上原本融洽的父子关系突然变得紧张起来。</p>
过不多时，莫水云拉着已经冷静下来的殷晓璇走了出来。</p>
“老公！”</p>
“爸爸！”</p>
两人同时叫，声音都是怯怯的，其实刚才也不怪她们，她们的确是被吓坏了。这个时候两人还在后怕，所以异常老实。</p>
殷建铭什么话都没说，向车子走去，拉开门坐上。现在他真的不想再丢人下去。莫水云与殷晓璇也快步跟上，生怕他不要她们。</p>
不管怎样，总算暂时消停了，莫水云母女坐在后排，惊魂未定，两人的手都紧紧地握在一起。</p>
这件事，还没有结束！</p>
程一笙陪着方凝在病房里吃了饭，两人就一直在聊天，原本她们关系就是最好，平时各忙各的，总是没有时间聊天，现在倒好，总算有时间坐到一起了，所以两人说得都很高兴，方凝的情绪也不错。</p>
大概三点钟的时候，方凝终于撑不下去，睡着了，大抵是发生这么多事，也累了。虽然房间里还有床，但是程一笙却根本没有睡意，有太多的事等着她去做。轻步退出房间，她走到外面坐下，想着如何收拾莫水云母女！</p>
脑中刚刚有个雏形，手机便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有点意外，竟然是殷宅的电话，难道这件事爷爷也知道并且要跟她算账？毕竟她也在那视频上，虽然看似和她没有关系，好歹也是上了新闻。</p>
心里迅速有了大概方向，才接了电话，不过电话不是爷爷打来的，而是管家打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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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上回您给老太爷买的衣服，老太爷非常喜欢，他的三个好友也赞扬了一番，那天老太爷回来之后特别高兴，让我们给他买那样的衣服，可是我们换了好多家店，老太爷试的都烦了，也不满意。这几天老太爷心情不好，我们下人也难做，您看能不能把上次买衣服的地址给我们？”管家一脸苦色，他也是被折腾的没办法了，老太爷天天冷着脸，下人们都战战兢兢的。</p>
程一笙脑子转得飞快，这计跟着就来了，她立刻说道：“那是我上次出差在外地旅游区买的。”</p>
“呀，这可怎么办？”管家为难了，且不说大老远的派人买倒是没关系，可万一回来试了不好看，估计老太爷脾气发得更大。</p>
程一笙笑着说：“管家您也别为难了，这样吧，我去给爷爷买！”</p>
管家立刻来了精神，赶紧说道：“那就谢谢少奶奶了！”仿佛生怕说晚了她改变主意似的。</p>
“不用谢！”程一笙挂了电话，笑意还洋溢在脸上。</p>
人嘛，都是贪心的，相信老爷子非常想跟殷权和谐地住在一起。那么就看老爷子如何做了！程一笙拎着包，轻快地向外走去。</p>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又折腾半天，她也累了，于是她让钟石开车，她则在后面闭目养神。车子直接驶到旗袍订制店。这是她最近常订做服装的店，这里也有老年人穿的布衣或是唐装。</p>
店员看到程一笙进来，笑着招呼道：“程小姐，您上次订的衣服做好了，试一下吧！”</p>
“好！”程一笙走过去，店员拿出衣服，她接过来后，一边向试衣间走，一边说：“我今天来挑一件老年人的衣服，你给准备一下，要成衣！”</p>
“好的，程小姐！”</p>
过不多时，程一笙从换衣间里走出来，店员转过头，只觉眼前一亮，不由呼道：“好惊艳！”</p>
其实棉旗袍的底色是黑的，但是绣花却用了反差极大的正红色牡丹与翠绿色的叶子，红与绿、红与黑，给人造成了强大的视觉冲击，上好的缎子本来质地就很有光泽，再加上用了亮丝线绣的，整件衣服给人一种熠熠生辉的感觉，穿这样的衣服，走出去都容不得别人忽视。</p>
棉布旗袍配上这样的料子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旗袍其实是无袖的，一边各缝制了一圈小白毛，里面可以穿打底衣，但是她并没有穿，里面是光着胳膊，旗袍外面套了一件米色短款狐狸毛外套用来保暖。旗袍与皮草相搭，将人衬得贵气十足，如何看都是豪门大家里走出的贵妇。</p>
程一笙在镜前转了一圈，看腰身都很合适，不由满意地说：“怪不得贵，做工就是好！”她转过头，见店员摆在桌上的衣服，问她：“就这几件？”</p>
“这几件还都是样品，您知道我们一向都不留现货，本来这种衣服料子贵造价就高，再加上不是所有人都接受中式的衣服，所以只有打版的衣服，您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店员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都在这儿了！”</p>
选择本就不多，老爷子身形又比较胖，所以能穿的也就三件，其余的让店员收起，程一笙的美目在这三件衣服上扫来扫去，比较着。最后她指着暗金色的那件说：“就它吧，包起来，要装盒子，嗯，好一点的！”</p>
这件衣服虽然颜色不如那两件亮，但是最合身，暗金的颜色，有一种内敛的贵气，可以将殷老爷子身上沉淀下来的大家族老者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再说这家店做衣服版型好、手工精，不管哪件，穿出来都不会差！</p>
她也懒得再换衣服，拿上包好的衣服和她穿来的衣服，这才转身出去。要知道穿、脱旗袍是件很浪费时间的事。本就是娇贵的锦缎，旗袍都比较紧，所以要小心一些，万一用力大会拔丝，要是不小心轻挂一下，哪怕是指甲没有磨圆滑就会勾出丝来，所以旗袍如果不好好保养，不注意，寿命是很短的。</p>
上了车，她才给管家打电话，说她马上就过去。</p>
管家立刻说：“哟，老太爷刚出去，说是下棋去。您看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p>
“哦？是和爷爷的那三位好友吗？”程一笙纤细的眉挑了起来，脑中盘算着。</p>
“对，就是他们！”</p>
“那还是我直接过去吧，爷爷通常在哪里下棋？”程一笙说话间，唇都忍不住轻轻扬了起来。</p>
“我告诉您地址啊！”管家快速地将地址说了出来。</p>
“嗯，好的，谢谢您管家！”程一笙客气地说。</p>
“应该是我谢谢少奶奶，我让人给您准备好茶！”管家高兴地说，老爷子心情好，他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p>
程一笙挂掉电话，直接告诉钟石地址，然后又给殷权打了个电话。</p>
“老公啊，晚上我打算在医院陪方凝，就不回家住了！”程一笙担心第一晚方凝会胡思乱想，再说一个人也比较寂寞。</p>
殷权已经猜到了，他拿着手机一边往客厅走，一边说：“我在家，给你收拾好东西，现在给你送到医院？”</p>
“我没在医院，你让谁送过来？”程一笙问。</p>
“我亲自送！”殷权坐到沙发上，笔挺的背随意陷进沙发靠背中，右腿抬起搭在了左腿之上。</p>
“你还亲自跑一趟呀，让人送来不就好了？”程一笙心想他公司不是还有事儿呢？这样省时间啊！</p>
“没关系！”他是想去看看她，一晚上见不到，她难道就不想他？这个女人有的时候聪明的要命，可有时候又迟钝的要命，真是让他又爱又恨，他总不能直接说想她了，要见她吧！</p>
“可是我现在没有在医院，我正要去看爷爷呢，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程一笙看眼表，时间不算早了，她要陪方凝吃晚饭，不可能陪他。</p>
“你去殷宅干什么？”殷权有些意外地问。</p>
“当然无事不登三宝殿了，回去跟你说，不用担心！”程一笙的声音带着笑意。</p>
听她那头笑得喜洋洋，就知道她没安好心，算计什么呢？他的唇边勾起一丝笑意，说道：“忙完了给我打个电话，我过去！”</p>
“好吧，我尽快！”程一笙挂了电话还在想，难道他又不忙了？</p>
殷宗正这心情一不好，脑子也不太灵光，连下三盘输了三次，真是气死他了。今天他没有穿程一笙送的衣服，回回穿也没意思，穿多了让他们笑话。</p>
这下输了棋，三个人又得意了，由其是老李头，笑得嘎嘎作响，“殷老头儿，今天这是怎么了？脑子没带出来？”</p>
“嚯嚯，我看是被驴踢了！”老孟头说。</p>
“我看是不穿那好看的衣裳，就下不出好棋吧！我怎么瞧着你也就那么一件？”老张头狠狠地说。</p>
他回去后也找了那样的衣服，可是穿上总感觉不伦不类，让老太婆笑了一个晚上，最后只能恼恨的算罢！搞得他很郁闷，所以今天在殷老头身上撒撒气！</p>
殷宗正郁闷极了，面对着三个好友的调侃，只得一声也不吭，本想出来散心的，结果搞得心情更坏！</p>
老李头高兴坏了，他一抬头，怔住了，只觉得不甚明亮的大厅蓬荜生辉，古朴的屏风后绕出来一个年轻女子，身上穿着锦袍，贵气四溢，摇曳生姿地款款而来，他使劲揉了揉眼，嘟嚷着，“我眼花了！”</p>
老孟头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傻了。她正在寻找爷爷的身影，所以左看右看，在他看来就是美目流盼，随意堆在左侧的发髻上插了支简单的插梳，上面镶嵌着碧绿色的珠子。他喃喃地说：“我出现幻觉了！”</p>
老张头更夸张，高呼着，“我怎么又回到几十年前的大上海了？”她就是那大家族的高贵小姐，微抬的下巴高傲地看着一切，清贵而又矜持，出门就坐车，透过玻璃窗，漠然地看着外面，那样不可高攀！</p>
三个老人都如同身处幻境一般，张着嘴，连呼吸都忘了。</p>
殷宗正瞧见让这三个老头失态的是自己的儿媳，一下子就精神起来，瞧瞧我孙子娶的媳妇，你们哪个能比上？这气场，简直能让这三个老头自惭形秽，再看她手中拎的，不是礼物是什么？哈哈，总算能扬眉吐气了。</p>
于是殷宗正中气十足地叫道：“一笙，你怎么来了？”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兴奋，掩饰都掩饰不了。</p>
－－－－－－题外话－－－－－－</p>
明天1号，月票啊各位亲。</p>
天天忙得都木有时间买年货，悲催啊！家里卫生也没搞呢，呜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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