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正恼火得恨不能暴揍这个无耻的女人一顿,半空中却蓦然掠过一片阴影,速度非常之快。不过琉璃身手灵活,反应更快,顺势一低头,看清来者是一只小小的猎鹰。而她一见之下就明白,那小鹰不是冲她来的。</p>
于是她快走两步,还没忘记顺手拉过站在门边等候她的忆秋和唯唯,之后假装害怕的躲在廊柱后,还配合的惊叫两声。只见那小鹰直扑向温倚云,对着她头脸就是一通乱抓。</p>
温倚云大声尖叫,慌乱之中也不知躲向哪里,就那么抱头鼠窜。而客院中侍候的丫鬟婆子很多,很快也给惊动了起来。</p>
“快快!快把那扁毛畜牲抓起来,别让它伤了王七夫人!”琉璃认出那只小鹰是属于谁的了,装出很紧张的样子吩咐,“怎么回事?快啊。抓不到,就用网子抄!”</p>
鹰形矫健,人又不会飞,怎么阻止得了?找网子?紧急之间到哪儿去找!</p>
琉璃中气十足的大叫着,温倚云尖声哭叫着,再加上丫鬟婆子们喊叫着抓鸟,一时之间把客院闹得鸡飞狗跳,热闹非凡,倒让琉璃憋闷了这么久,终于有了舒畅的感觉。而且这么嚷嚷两句,肺活量得到锻炼,胸中的浊气也一扫而空。</p>
一边,鹦鹉小闲也不知打哪飞了来,站在屋檐上大叫,“讨厌鬼!讨厌鬼!啄死那个讨厌鬼!”还搭配着模样老翁笑的呵呵声,说不出的搞笑。</p>
折腾了有一会儿,琉璃听到温倚云叫得声音都岔了,跟着温倚云的两个丫鬟忙乱中还撞在一起,摔了个地滚葫芦,哎哟着起不来,惨到令人不忍目睹,就觉得差不多了。恰巧这时,她斜过目光,见客院门边有两道人影一闪,立即做个暂停的手指。</p>
纷乱嘈杂的客院内,若非特别注意,很难分辨有两声短促的哨音响起。随后,那小鹰便放弃了攻击温倚云,像来时一样突然的飞走了,越过屋脊,转眼消失不见。鹦鹉小闲,摇摇摆摆的跟了去,与小鹰的雄姿相比,简直笨拙得像一只胖鸭子,令人忍俊不禁。</p>
可琉璃不敢乐,快步走到缩在墙角,还抱着头的温倚云身边,急着问,“倚云,你怎么样了?快拿开手,给我看看!”</p>
“不行不行!我毁容了!怎么办?我毁容了!”温倚云被这起突然袭击事件吓破了胆,浑身抖着,死死抱着头,不肯放开。</p>
“若伤了,更得赶快让我瞧瞧,好去请大夫。不然耽误久了,留了痕就糟了!”琉璃一边说,一边拉温倚云的胳膊,不着痕迹的按了她的麻穴。</p>
温倚云顿感酸麻,手就被拉了下来。不过,她的脸上已经哭得花了,来时脸上的浓妆被泪水冲刷得形成了一道道的印迹,狼狈又可笑。</p>
琉璃端详着她的脸,还是有点小紧张的。虽然讨厌温倚云,但她也不过是个自私愚昧的女人罢了,琉璃并不想毁了她往后的生活。虽说温倚云是长得不美,可若真毁容,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的。琉璃是因为知道放鹰的人尽管性子顽劣,却行事有分寸,并不会真伤人,所以才放任不管。但知道是一回事,平静下来又后怕,怕动物智商不高,下爪没轻没重的,误伤也麻烦。</p>
还好,温倚云的头发乱成鸡窝样,还被抓掉了好几缕,金银首饰掉了一地,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破了好几处,但脸上却真的没有外伤,就脖子上有条红色的抓痕,若及时用药,就不会有大问题。不禁,她也松口气。</p>
“没事,没伤着。放心吧,也没有毁容。我这就叫人带你和你的丫鬟去重新梳洗下,再换身衣服。”琉璃拍了拍胸口道,“回家立即找个大夫,抓几副压惊的药就没事了。忆秋……”她叫垂头站在她身后,假装惊吓,实际上忍笑的丫头,“把咱们那盒上好的珍珠拿来给王七夫人带回去,据说那个磨成了粉,冲了喝,很能安神。”</p>
在她这出了事,她若不赔偿,以温倚云现在变得这么贪财又不顾脸面的性子,定然还会没完没了的,冒着生命危险缠她。那样,倒辜负了放鹰之人的好意。</p>
温倚云听琉璃这么说,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见真的没有血迹,除了头皮外,别处也不太疼,顿时“哇”的一声哭起来。</p>
“来人!”在温倚云唧唧歪歪之前,琉璃又吩咐,“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野鸟?伤着人可怎么办!去,满府的树啊花啊,还有假山什么的,统统都给我查一遍!见到就打死,还有那只鹦鹉!让它们这么自如来去的可怎么得了!”</p>
“小姐,这鸟……”忆秋吞吞吐吐的接口。</p>
“怎么了?说!”</p>
“这鸟最近时常乱飞入府,只是王妃没碰到过。咱们王爷早下令围捕,怕惊吓到王妃。可它精得很,根本逮不到。奴婢听府里的老花匠说,说不定冬天到了,它自会找暖和的地方去。”</p>
“抓不到就继续抓,也告诉府里的人,包括西院的,出来进去都小心些。看王七夫人的衣服都破成这样,真抓到皮肤上还怎么得了!咱们王爷说过,疯狗症可不是狗儿身上才带的,被野生的动物和禽鸟抓伤的话,也可能染上。”疯狗症,就是狂犬病,古代没有疫苗,那就是不治之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