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看看水石乔，又望着萧十一的背影，咬牙追上来。萧蛮也出了屋，但聪明的与前面两人保持着距离。</p>
“为什么这样做？”琉璃抓住萧十一的袖子。</p>
这说不通！虽然相信萧十一的话，肯定秋霜华害了石夫人。可明明，秋霜华活着对萧十一是最有利的啊，他不可能为了帮石头报仇就毁了自己的好局。照理，这事他不透露才对。</p>
“很简单啊。”萧十一半回过头，忽然把手抚在琉璃的脸上，就停在那里。</p>
他举动突然，某些条件反射很迟钝的琉璃僵住身子，并没有动。于是，他微有薄茧的掌心就在她细嫩的脸上摩挲着，目光复杂难懂，“我若不说事实，我若不杀那女人，一旦实情被揭穿，你大约不会恨我，却会心疼水石乔。我说了，我是要什么都靠抢的男人。对付景王的证据没有了，可以再找。但是，我却不能让你的心再偏向水石乔一点点。小琉璃，你不公平哪。你身边的男人，不止是九郎和水石乔两个。好歹，你也转过头，看我一眼。”</p>
琉璃感觉如遭雷击。</p>
萧十一不是没说过喜欢她、或者要到娶她的话，可总带着调戏的轻佻口吻，她从来不当回事。可此时，他虽然仍然笑着，却给人一种挖心挖肺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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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莫名的疼了，令她完全不知所措，心跳如雷。</p>
“走了。”在琉璃还没反应之时，萧十一却突然收回手，猝然转过身，大步离开。</p>
萧蛮一溜小跑，跟在后面。</p>
坐上马车，萧十一完美的脸似乎出现了裂痕，挂着淡淡的苦笑。他的手指，也不停敲击着膝盖，目光隔着车窗游移不定。通常，他心神不宁的时候才会如此。</p>
萧蛮这个小话痨，难得的保持着安静。或者安静得太久，连心事重重的萧十一都感觉到了。</p>
“你怎么不说话？”萧十一弯起食指，砸了砸萧蛮的额角。</p>
“我在等十一哥说。”萧蛮捧头，夸张得吸了两口气，呼疼。</p>
“本郡王无话可说。”</p>
“有。”</p>
“没有。”</p>
“明明就是有！”</p>
萧十一看着萧蛮的理直气壮，一口气没提上来，就生生憋在那儿，好半天才像大坝终于阻挡不住洪水，突然决了堤似的道，“我后悔了！本郡王后悔了！”</p>
“十一哥不是号称做事永不后悔？”萧蛮瞪大眼睛，还眨了眨，天真可爱，却又幸灾乐祸。</p>
萧十一随手轻拍了一下这小少年的头，“尽管嘲笑我好了，等你再长几岁，若只是风花雪月就罢了，可千万别尝到真情的滋味。动了真格的，你就懂得什么叫患得患失，任你多聪明的脑袋，多坚定的心肠也是一样！”</p>
“又是为了琉璃姐姐。”萧蛮摊开手，“你不是杀了对你很重要的证人，讨好人家？现在又烦个什么劲儿！”</p>
“所以我说后悔了。”萧十一捏了捏皱紧的眉心，“水石乔身边没了那个搅局的女人……”</p>
“没脑袋的秋霜华？”</p>
“对！就是她！没了她，水石乔和琉璃之间就再没有障碍了。琉璃若心向水石乔，你十一哥我就彻底机会了！啊啊，失算啊！”</p>
“早说让你隐瞒秋霜华暗害石老夫人的事！不听小儿言，吃亏在眼前。事情都做了，现在后悔还有个屁用！”</p>
“你懂什么？”萧十一烦恼，“记着，纸永远包不住火。就琉璃那性子，就算我把她抢到了手，往后她知道这件事，也得跟我反目，再从我身边跑走。那时……那时……”</p>
那时让他的一颗心如何安放？可尽管如此，再给他一次选择，他仍然要那样做。就算追求心上人，他也不屑于卑鄙。</p>
“哦……”萧蛮拖长了声音，“当大人真无聊，还要为情所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