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看到她们,露出灿烂笑容。这让温氏姐妹,突然就有些妒忌。</p>
琉璃若不笑,还只是普通的漂亮,但只要笑起来,就有一种无法遮掩的明丽,能令人错不开眼。这不,已经有年轻男子往这边投注目光了。</p>
“不要脸。”温倚云低低的咕哝。再想想,这贱人已经定下晋王殿下那样的男人为夫,更是恨得牙根都长长了。</p>
“妹妹怎么在这儿?”温芷云问。</p>
“昨天听三妹说,今天这里有击鞠比赛,想来看看。”琉璃说得坦然,就好像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我从前和哥哥一直在江边,要么在船上,还没见到过,好奇呢。”</p>
温芷云瞄了妹妹一眼,看似无意,但温倚云感觉得到其中的责备。</p>
她不敢反驳,也怪自己多嘴。本来,她只是想看看这乡下丫头吃惊的样子,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呀。哪想到昨晚她木木的,好像没听到,害自己以为媚眼抛给瞎子看。却原来,这贱人打定主意自己跑来。</p>
重点是,还占用了她的马车!现在,全东京都的贵族圈都知道了,那式样豪华又典雅的马车是水琉璃第一次乘坐的,没她的份!</p>
“怎么不和我们一起来?”温芷云又问,同时转头,对相熟的一个姐妹点点头,算打招呼。</p>
“怪不好意思的。”琉璃翘了翘唇角,“可是没想到,到底还是要麻烦姐姐,没有赛贴,不让进去呢。”所谓的赛贴,就像是比赛的门票。不卖钱,只有贵族们拿得到。</p>
她会不好意思?她是故意的吧?温芷云心里明镜似的。这个义妹,绝不是个软柿子!</p>
若跟她们姐妹直说,想要跟来看击鞠比赛,就凭倚云的小心思,必然想办法不带她来。那时,她也不好死跟。可她却抢先一步到了,还捡了这么个醒目的地儿站着。那新马车又如此引人注目。现下,这么多人瞧着,她们骑虎难下,哪能拒绝?若真把她甩在这里,外头的人会怎么说?收她为义女,可是皇上的意思,那时父亲如何自处?</p>
所以,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温芷云明知道被算计了,却还得笑脸相迎,轻轻摔落妹妹不断扯她的手,一脸温柔可亲的道,“自家姐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样岂不外道?”又看看琉璃空荡荡的身后,“怎么只带了一个丫头?”</p>
这么说着,心中却想:果然是平民女,难道只有那个青黛和这个忆秋是见得了人的?其他京中贵女,都她们一样,至少也要四个吧?捧吃食的,拿衣服的,侍候茶水的,随时听候使唤的。再看那个忆秋,手里只提了一个小包袱,在她看来,就像逃难的。</p>
琉璃却不以为意,淡淡的道,“我不讲排场的,人手够用就好。”</p>
温芷云的笑容有些僵硬。</p>
为什么她不感到羞愧?这样的坦然自信,那种本来应该有的小家子气和寒酸不仅消失,还衬得别多余和虚伪起来。似乎,她是不需要以排场来显摆自己,所有人都落了下乘。</p>
“那我们进去吧。”温芷云觉得琉璃浑身是刺,挨不得碰不得,又不能扔下人就走,只得招呼着。</p>
琉璃点了点头。</p>
是的,她变身而来,却不会过多改变自己,适应所谓的贵女圈子。她不喜欢讨好别人,不喜欢凡事都慢慢筹谋,思前想后。她是行动派,仿佛一柄锐利的暗器,选准部位,就会直刺过去,绝不犹豫。所以,她不怕树敌,更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阻住她的脚步!</p>
“偷车贼!”温倚云终究忍不住,低骂了声。</p>
她以为,琉璃会装听不到。正常情况下,不都是会这样吗?</p>
哪想到琉璃却转头向她,“义父告诉我,要把宁安候府当自己的家。我不知道,坐家里的马车也叫偷。还是说,我不应该听义父的话?”</p>
“二妹,不要搭理三妹。这丫头脾气直,还是小孩子心性。”温芷云赶紧把话拦下来。</p>
没看到吗?不远处已经有人露出窥探的表情,似乎知道她们在吵架,兴奋得很。自从皇上赐婚晋王与水琉璃,京城就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明白,娶草莽女子为妻,晋王几乎断了坐在那把椅子上的机会。同时,所有人也对都好奇,那个害了晋王一生的女子,那个祸水是什么人?</p>
大家背后议论纷纷,都说这哪里是赐婚,分明是发配,发配到另一条注定平凡的路上,毕竟未来的皇后,不可能是平民之女。皇上有那么多儿子,要报救命之恩,为什么要选晋王?皇上平时不是很喜欢九子吗?难道都只是假像?而晋王因为这件婚事,这个女子而失去天下,能待见她吗?不恨死她就不错了。整件事情,得利的只有宁安候府,显示了皇上的恩宠,做了皇亲,还为未来的皇帝扫清道路。而因为萧真早早退出争位,温家还躲开了凶险,稳稳当当。</p>
不过,亲妹说的话也确实是过火了。听父亲说,漕帮虽然是一群下等人组成的帮会,在民间却势力很大。近几年,却连朝廷也压不住他们,只好采取合作的办法,拉拢和安抚。</p>
漕帮中人自然无权无爵,出身也低,但财富却非常惊人。莫说这一辆马车,就算更贵重的东西,水琉璃也未必没有。就看她通身的装扮,明面儿上不显,可却价值不菲。</p>
“姐姐,就算年纪尚小,也不能对人无礼。”琉璃冷笑,“若是在外头,谁让着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