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丝笛抓着张凌沧手臂,示意他耐心点不要催。
张凌沧只能收回了照片。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老太太忽然说:“我家老爷子收养的孤儿多了去了,你是哪个?”
“我叫张凌沧。”他小心翼翼地重复了一遍“李奶奶您有印象吗?”
“张凌沧?”李荔枝老太太再次用戴着老花镜的双眼端详他“张凌沧……”忽然间老人家的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芒。
张凌沧道:“或者说,您老人家有没有一个叫家禾的晚辈?她管您叫婶婶?”
李荔枝听到家禾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震颤了一下,然后双手开始发抖。
“李奶奶您别激动。”陈丝笛轻拍老人家后背,柔声安抚。
“这么久了……怎么还有人记得……怎么还有人记得……”老太太表情痛苦地双手抱头。
张凌沧和陈丝笛怕老太太出事,对望一眼,只能带着遗憾先回避,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李荔枝老太太肯定有一个叫家禾的晚辈,而且出事了,不然她不会出现这样的反应。
“我们在敬老院边上找房子住吧。”陈丝笛道“等李奶奶情绪稳定一点了再来问她。”
“只能这样了。”
正当张凌沧和陈丝笛准备离开的时候,李荔枝老太太忽然开腔:“小伙子……你的身世我只知道一点点……我家老头子知道得多,他去世前三年写过一本日记,藏在了一只铁盒子里了,外面用钢水包了一层,这么多年都没有打开过……”
张凌沧登时来了精神,希望就在眼前:“李奶奶,请问那铁盒子放哪里了?浇钢水的时候里面的信纸会不会炭化?”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
“老头子临死前说过,这件事本就不该有人知道。日记本炭化了也好。”李荔枝说到这里,抬眼朝张凌沧笑了笑“铁盒被我家老头子藏在老宅里,没人找得到。”
“求您告诉我位置,我去找,保证不碰您家里其他东西。”张凌沧情真意切上前两步“李奶奶,我求您了。”
李荔枝叹了口气,似乎没有听到一样顾自己哼起了小曲,身子一前一后地晃,良久才双目含泪,嗓音发颤:
“家禾是个好女孩……父母死得早,我就一直带她长大……她工作后就把我带在身边,直到一九八二年的时候,她无论如何都要把我送走,我怎么问她都不肯说原因。
家禾还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去近海市找老头子,当时家禾给了我一本字典,我打开看了,并没有哪里不对,没想到那一天分开就是永远的离别,再听到家禾的消息时,她已经去世了……”
张凌沧和陈丝笛听到这里握紧了彼此的手。
李荔枝老太太静静地抹着眼泪:“这些都是往事了,本来我都不愿意去回忆。”
陈丝笛这时候柔声问:“李奶奶……那家禾后来结婚了吗?她生前从事的什么工作?”
李荔枝老太太闭上眼睛追思往事,良久开口道:
“家禾没有结婚啊。”
什么?
张凌沧如遭雷击,他一直以为名叫家禾的女子是自己的妈妈,没想到李荔枝老太太说她没有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