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啊,”老妈习惯性地用手托着自己的腮邦子,这是她经典的思考动作,“10月份有一笔10万到期,11月有8万,12月份还有5万的国库券,明年一月份还有一个3万,一个8万到期,其余的都是明年5月份以后了,可能还有20万。”老人像背数学公式一样,把自己的家底脱口而出。浪三拿出手机一点点算着,最终的结果,还差50万。
“你解决50万吧,说好年底把钱给人家,还有两个月,你行吗?”父亲问浪三。
“不行也得行,我去找钱。”从没有借过钱的浪三今天说了一个自出生以来最大的谎言,50万,是那么容易借来的吗?他不知道,他只是听说过。
浪三同自己开了一个大玩笑!一个谎言套着一个谎言,还严丝合缝、滴水不漏,世界上最好的编剧也难写出这样的剧本。
浪三重新回到了床上,他静静地躺着,把面前所有的困难都排了排队,买房需要借50万、法院起诉让自己能自由地生活、儿子升高中到了关键时刻,工作不顺利会导致失业、父母身体不好需要照顾、女人心情时好时坏需要安抚,再加上挣钱少。每一件事都是横在他面前的一座高山,他不知如何翻越。
浪三想到了死,他躺在床上跟死有什么区别吗?还不如死了。他把眼前的所有事情按轻重缓急排了排顺序。买房是头等大事,因为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也关系到自己后半生的存活问题,当然排在第一位。起诉是一场持久战,不到最后时刻,孩子她妈是不会轻易饶过他的,可以暂放放一放,女人那边只能用拖和骗的战术去应对,儿子升高中刻不容缓,他必须全力以赴保证儿子顺利考上高中,争取一个好的前程,工作先放放吧,能做成什么要就做什么样,父母这边也放一放吧,有哥哥和姐姐。
浪三想明白了,他起身走进卫生间,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洗得很彻底,每一个毛孔都没有放过,然后精神抖擞地出门借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