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几个调皮学生偷偷赶到学校后面那条老河埂上。
这里地处荒僻，野草丛生，好些地方都被老师们开垦出来，栽种着各种蔬菜。
那些菜畦，用枝桠柴柈子围着木栅栏，以防止牛马羊群溜进去糟蹋蔬菜。
路旁那些草坡陡坎上，还因地制宜地挖着深坑，点种着不少南瓜。
六月份，南瓜长势繁密，叶片肥阔，看着差不多有向日葵叶子那么大。
那些茎蔓绵延伸展开来，荫蔽着野草石头，每窝南瓜都有小半个蓝球场宽。
以前学校老师栽种蔬菜，经常会偷懒使嘴，让学生去帮着她们浇水施肥。
所以这些繁密南瓜，哪一塘，是属于哪位老师的，这些孩子清楚得很。
所以那天几个调皮学生赶到老河埂上，便直接朝着梅老师家那几塘南瓜走过去。
梅老师是班主任，教学严厉，时常斥责体罚学生，害得许多孩子都很憎恨她。
所以那天几个调皮学生才会赶到老河埂上，想报复她，去糟蹋她家那几塘南瓜。
这里就像片荒滩坟地，荒僻，阒寂，傍晚时分经常连个人影都看不着。
尽管如此几个学生还是小心戒备着，专门留了个小伙伴在前边拐角处放哨。
然后他们才选定梅老师家那几塘南瓜，扒开密叶，寻找着藤蔓间那些嫩南瓜。
一个孩子找到两颗嫩南瓜，捡起块石头，将它们砸得稀巴烂；一个孩子拿着尖木棍儿，照着南瓜就杵，连着捅了四五个窟窿；一个孩子想将株南瓜连根拔起来，可那株南瓜根须扎得很深，他用尽吃奶的力气都扯不起来，只好就此放弃了。
这样胡乱糟蹋了一通，发泄了一番之后，他们才围聚在一起，按着事先计划，准备掏空嫩南瓜，在里面拉些臭屎，撒几泡臊尿。
掏空嫩南瓜，在里面拉屎撒尿，再将瓜壳仔细盖合起来，这种缺德事，这报复伎俩，以前山里孩子有谁没做过啊？
那天几个调皮学生便准备用这恶毒手段，去报复那位他们曾经的班主任老师。
所以接下来他们走到路旁菜畦边，很快选出颗大小适中的嫩南瓜来；然后蹲着身子，拿着小鱼刀，在上面旋出个方形洞孔；然后他们连着瓜壳内瓤，小心翼翼地将这块长条状楔形嫩南瓜取出来，割掉那层内瓤，仅将那方形嫩瓜壳放到旁边待用；然后他们用木棍竹片，将里面那些内瓤嫩瓜籽尽量掏空；然后一个孩子蹶着屁股，在里面屙了几坨臭屎；然后他们才嘻嘻哈哈地笑闹着，将将那块方形嫩瓜壳取过来，对准方位，严丝合缝地将其盖合进去。
捣弄完这颗嫩南瓜后，他们又站起身子，扒开藤蔓宽叶片，朝着前面走了五六步，重新选定另外一个嫩南瓜，继续如法炮制地做起手脚来。
那天傍晚，他们统共掏空了四个嫩南瓜，都在里面拉了些屎，屙了些尿，然后将瓜壳盖得严丝合缝的，恍眼看过去，根本瞧不出有何异样来。
到第四个嫩南瓜时，他们实在屙不出屎尿来，只能抓些石子儿，塞些泥巴进去了事。
之后他们还不想罢休，又用树枝小鱼刀，在几个嫩南瓜上，画着些黄蟮螃蟹，写着些咒骂梅老师的恶毒言语。
之后他们看着天色不早，这才从野草藤蔓间走出来，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之后夜幕慢慢降临，野草藤蔓瓜叶上，很快凝结起无数晶莹露珠，就像刚下过场濛濛细雨似的。
这些清凉夜气，这些晶莹露珠，将那些破坏现场保护得好，让人很难看出蹊跷来。
第二天清晨，梅老师沿着老河埂，踩绊着野草露珠，凉鞋裤管湿漉漉地走过来，准备摘些菜做早饭吃。
她先打开木栅栏，到菜畦里去摘了把青辣椒，然后再到河埂边去摘嫩南瓜。
她扒开瓜叶藤蔓，蹅进去找瓜时，并没发现那些嫩南瓜被人做过手脚。
所以她扒着茎秆野草，都没怎么细看，随便选了个嫩南瓜，将其摘走了。
她将那颗嫩南瓜放在筲箕里，端回学校，来到水池边，准备将它清洗干净。
当时正是做早饭时间，水池边石级上，蹲着几个老师家属，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在洗菜，淘米。
梅老师走过去，很热情地跟大家打过招呼，便蹲在石级上，准备清洗嫩南瓜。
她用瓷盆打了半盆清水，从筲箕里拿出嫩南瓜，准备放到清水里搓洗。
她拿着嫩南瓜，刚准备放进瓷盆，手指便挤捏着瓜盖，让其松动滑掉下来了。
然后，瓜肚子里那些粪屎秽物，连着瓜瓤稀汁，一股脑地流溢出来了。
她双手沾满黄粪，瓷盆里尽是臊尿碎瓤，连筲箕里那把青辣椒，都溅着好些秽粪污渍，看着淋淋漓漓的。
空气里顿时弥漫着股秽臭腥臊气，就像谁往水池边扔了个臭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