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屎扣扣(1 / 2)

 因为准备要上公粮,那天有数十位社员,在仓库前面那片晒场上,翻晒着稻谷。

我们生产队那片晒场,是三合土砍筑起来的,差不多有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

一大片毛稻谷厚厚实实地铺摊在晒场上,看着就像是一大片金色海洋似的。

这些毛稻谷打回来没多久,还没完全晒干,还掺杂着许多草渣稗子、瘪壳谷芒等杂物。

所以大家翻晒着稻谷,还得拿着竹耙篾筛大扫把,不断将那些草渣瘪壳耙起来,扫成堆,筛簸颠扬干净,再端去倒到垃圾堆里。

十月底,晴空湛蓝,骄阳似火,天气炎热得就跟七八月份盛夏季节没什么两样。

大家虽然戴着破草帽烂斗笠,却依然燠热难耐,被太阳炙烤得脸庞红通通的。

他们浑身汗流浃背的,嘴唇干燥,喉嗓焦渴,只能不断走到屋檐边去,舀着凉水咕咚咕咚地解喝。

他们身上那些破烂衣衫被汗水溻湿了,又晒干;晒干没多久,又很快热汗浸湿了。

以至中午过后,很多衣背都凝结出汗碱来,看着就像被米汤纯碱浆洗过似的。

大家被晒得浑身毛孔贲张,手臂脖颈到处汗涔涔的,仿佛涂抹着乌油亮光似的。

这些骄阳烈火,仿佛炙烤得大家浑身都在滋滋燃烧着,仿佛连空气里都能闻到焦糊味儿。

这种天气仿佛能将石头烤化,能将秸秆引燃,能将所有人晒得就像咸鱼干似的。

顶着炎炎烈日劳作,很容易中署晕厥,所以没人愿意长时间站立在晒场上。

所以太阳偏斜后,大家便纷纷撂下竹耙簸筛,溜到凉棚树荫里乘凉歇憩去了。

那些女社员有些在绩麻,有些在绣鞋垫,有些在用麦秆编着草帽条,有些在用麻绳穿补着破草鞋。

那些男社员坐到屋檐下,抽着老草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摆着龙门阵。

有些人靠着竹耙箩筐,垫着簸筛,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眯着眼睛,打起瞌睡来。

有个老人专心致志地翻着衣襟裤裆,在捉找虱子,掐挤着虱卵,弄得手指甲血肉模糊的。

还有几个年青社员,坐在那棵大黄桷兰树下,找着木棍石籽在下五子棋。

大家懒洋洋地乘着凉,只顾闲耍聊天,做私活,打瞌睡,谁还管晒场上些稻谷啊。

就连那些稻谷被太阳晒得发烫,都没有谁愿意过去翻翻场,踢踢垄。

就连那些麻雀飞进去偷啄稻粒,都没有谁愿意站起身子来,高声吆喝一下。

大家懒懒散散地聚坐到阴凉处,说话的人越来越少,打瞌睡的人越来越多。

有两个家伙蜷缩着身子,躺进簸筛里,睡得鼾声连天的,像两头猪一样。

不知谁家母鸡下完蛋了,在前面竹林里没完没了、不厌其烦地叫个不停。

还有两只蟋蟀藏在附近石头缝隙里,不断翻来覆去地吟唱着那支单调歌谣。

这时大家都很慵懒,很疲惫,就像得了懒脚瘟似的,连想动动腿脚都没力气。

在这种慵懒氛围里,只有凉棚里那几个漂亮知青,还稍微有些惹人注意。

在大家百无聊赖时,只有女色情欲,能让那些年青男子稍稍泛起些许精神来。

以致连其中一个女知青站起身子来,想要去解阿手,都吸引过来不少目光。

那女知青叫李婉菁,是两个多月前,才从省城下放到我们生产队来的。

这姑娘乳房大,腰肢细,屁股浑圆,走起路来摇风摆柳似的,看着很馋人。

特别那些毛头小伙子,每次看着她都心旌摇荡、意乱神迷的,还真些难以自持。

现在看着她站起来,要去上茅厕,树荫里那几个年青社员知道有机可乘了。

我们生产队晒场边,有几户家人,家家都有茅厕,想到谁家去上茅厕都行。

其中老油儿家那间茅厕距离最近,还斜对着仓库晒场,去解手的人最多了。

那天李婉菁顶着炎炎烈日,穿过晒场,便准备到老油儿家茅厕里去解手。

树荫里几个青年见状,彼此递个眼色,一脸诡笑地悄悄绕着道,尾随过去了。

李婉箐下乡没多久,对山里各种恶俗陋习毫无所知,自然有些疏于防范。

所以她赶到老油儿家那栋黑草房前面,推开破烂柴门,直接进到茅厕里了。

那间茅厕,楼上堆着松毛枝柴,放着些各种杂物,到处积满灰尘,结着废旧蜘蛛网……

抬起脚,照着墙壁轻轻一踹,满屋子都簌簌簌地飘着泥尘,掉着细沙。

下面猪圈里养着三条猪崽儿,那些猪粪稀屎,堆得就像滩腐臭稀泥巴似的。

里面还有很多绿头苍蝇嗡嗡闹闹地盘旋着,那声音简直连听着都让人觉得恶心。

透过粪板缝隙,还能看到那些酱汤粪液、草渣秸秆包谷壳、以及大量人屎猪粪蛋儿……

那些蛆虫,在草渣粪屎里密密匝匝地蠕动着,有些甚至都沿着坑壁爬到粪坑外面来了。

这种农村茅厕,污秽腌臜,臭气熏天的,有些娇贵知青连看着都能吓晕厥过去。

好在李婉箐已经下乡两个月,对这些原始茅厕,早就见惯不惊习以为常了。

所以她进到茅厕里,随手关好柴扉,脱掉裤子,蹲在茅厕板上解起手来。

这时那几个年青社员已经绕到茅厕后面,透过裂缝罅隙,悄悄偷窥起她来了。

以前山里人思想蒙昧,言语野蛮,行为举止粗俗不堪,就跟群没开化的野人似的。

其思维意识,跟原始人类相距甚近;跟我们现代人,倒像相隔了数千年似的。

许多恶俗陋习,总是很容易在这里滋生繁衍起来,并代代相传地沿袭下去。

比如偷窥女人上茅厕;爬着窗户看女人洗澡;新婚之夜,到人家窗户外面听壁角……

这些偷窥者,有七八岁的孩子,有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子,甚至还有不少结过婚的男人。

这些偷窥行为,能给他们带来某种很热切很真实的意淫幻想,能给他们带来近在咫尺却难以触碰到的深切诱惑,能给他们带来某种激情犯罪前的焦渴刺激。

在山里那平淡无奇死水微澜似的贫穷生活中,这些幻想与诱惑,能让他们有种精神过山车似的激情享受,能给他们的卑微生活带来些许迷幻色彩。

当然谁都清楚,这种意淫猥琐行为是很缺德的,是很阴暗的,它就像眼里的一丝邪火,就像心里的一条毒蛇,是不能让人看到,不能让人发现的。

而且出于反乱伦意识、以及本家亲族保护观念的考虑,这种意淫猥琐行为,大都不能针对本亲族本家族里的女性。

如果是熟人邻居,有近亲关系,或者辈份较近,便不大好意思作孽使坏了。

而那些城里女知青,跟村子里谁家都扯不上亲戚关系,也就没什么心理障碍了。

这些女知青年轻漂亮,家境优越,气质高雅,个个看着都像仙姝美女下凡似的。

所以她们无论到河里洗澡,还是躲在屋子抹身子,或者到茅厕里解手,都经常有不少男人蠢蠢欲动地想溜过去偷看一番。

以前农村修房子,地基都挖得很浅,房子修起来没多久,很多地基都会坐陷下去,并由此拉扯着墙体,撕裂出好些深缝罅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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