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佳忻本是坐着的,此时手腕被捆,只好将身子用力倦成一团,双手抱在胸前,拼命护着自己的衣物,幸亏她一直穿着书生袍,这种男式的衣袍非常宽大,不能单穿,因此她袍内里还套有短衫,虽然腰带被解开,但短衫仍然将身子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口里连声道:“相公,不可,我们还没拜堂成亲呢!”
李魁嘿嘿淫笑道:“娘子,你早晚是我的人,何必争这一时。”
正在此时,小山丘后面突然又转出三个人来,这三人正急匆匆地赶路,刚转过一小山丘,突然见一个穿着官兵衣服的男人正在欺负一个女人,顿时大吃一惊。
李魁和郑佳忻也吓了一跳,郑佳忻见来了外人,自己却衣冠不整,她全身抱团抱得更紧,将身子缩成一小团,脸都不敢抬起来。李魁却赶紧放开郑佳忻,抬头望去,只见小山丘后面转出这三人,也穿着鸳鸯战袍,手拿长矛,居然也是明军打扮。四人朝了个脸,都小小地吃了一惊,转瞬间双方就明白了,对面也是逃兵。
那三人中一个道:“吓了老子一跳,结果也是个逃兵在这里欺辱女人。”
另两人也松了口气:“既然已经能碰上别的逃兵,看来我们三个是安全了。”
安全你妈啊,李魁心里大为不爽,好事被撞破,没有哪个男人会舒服的,但是对面有三个人,李魁不敢放肆,拱了拱手道:“三位兄弟也是逃出来的就好,小弟旁边这个是我娘子,我两口子逃出来两三天了。”
“嘿!”三人中为的那人道:“你小子当兵还带着娘子?有意思!”他说完这句话,突然现李魁两人身边放着个篮子,里面有些面饼,还有个米袋子,三个逃兵双眼一亮,他们在山里走了两三天,又累又饿,此时看到一篮子食物,顿时眼红了起来。三人紧了紧手上的刀枪,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李魁看着三人的眼光,心里一惊,他又看了看三人手上拿着的刀枪,赶紧道:“三位大哥可是饿了,我这篮子里有些食物,都送与三位大哥吧。”他刚才还称三位兄弟,此时见情况不妙,赶紧改口成为三位大哥。
郑佳忻心里一急,这篮子若是被抢走,两人怎么回得了四川?陕西赤地千里,根本没地方找吃的去。郑佳忻顾不得娇羞,从倦曲姿态将头抬了起来,向李魁低声道:“相公不可给他们吃的,你将妾身的手松开,妾身助你和他们拼了。”她外表柔弱,不喜与人争执,但内心却极为刚强,尤其是牵涉到自己的家族利益时,更是分毫不肯退让。郑晓路就是因为扭不过她这外柔内刚的性子,才被逼把他带来陕西的。
李魁其实也知道粮食的重要性,但他见对面三个人都有武器,这边只有自己和郑佳忻两个人,郑佳忻又是个柔弱女子,哪里肯和对面拼命,他低声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把粮食给了他们,让他们赶紧走,我们才有活路,粮食的问题以后再想法子。”
郑佳忻一抬头说话,却被那三人看到了容貌,三人只觉得眼前一亮,这女人眉目如花,柔媚似水,又隐隐透出大家闺秀气质,端的是让人心中火起。三人中为那人嘿嘿笑道:“嘿,好靓的一个娘们儿,难怪你小子才逃出军队,就在这里胡天胡地,这女人现在是我们的了,还有那篮子,都是我们的,你小子乖乖滚蛋,大爷就饶你一条小命。”
郑佳忻一听这话,气得双颊泛红,怒道:“光天化日,你们要抢我们粮食也就罢了,怎么还想强抢民女?不怕举头三尺有神明么?”她又低声向李魁道:“相公,快解开妾身的手,妾身与他们拼了。”
李魁身子一硬,他乍耳一听那人要抢他的女人,心中也是大怒,但他生性胆怯,做不得大事,稍一琢磨,对面三个人,我是铁定打不过的,加上郑佳忻也是白搭,与其自寻死路,不如壮士断腕,反正这女人嘛,回了四川之后,想娶多少娶不到?我李家有的是钱。
李魁心中虑定,便低声对郑佳忻道:“你莫吵,乖乖听他们的话,不然相公我死无葬身之地。”他和郑佳忻原本都是坐靠在小山丘边,此时李魁赶紧站起,连退数步,远远离开郑佳忻身边,对那三人低声下气地道:“三位大哥,小弟这娘子还没过门,还是黄花闺女,正好送与三位大哥享用,那篮子也是小弟孝敬三位的,且容小弟先走一步!”
那三人一听,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倒是识趣,快滚吧,大爷们现在先收拾你的女人,没时间理会你,若是你敢悄悄回转来,再被我们撞上,把你砍成十七八截!”
李魁点头哈腰地道:“不敢不敢,三位大哥只管享用……”他边说边退,退出四五丈远后,一声怪叫,转身撒开腿跑了个无影无踪。
郑佳忻平时经常见到郑晓路用计,假装说不成不成,结果最后却扭转乾坤,最初听到李魁的话时,还抱了一丝希望,以为自己的相公与大哥一样,有什么妙计,或者在用缓兵之法,等到看到李魁转身逃走,才知道自己的相公真的是把自己抛弃了,任由自己在这里落入虎口。她心中顿时有如高楼倾颓,片片破碎,自己千里寻夫,好不容易刀光剑影里找到了相公,还以为今后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却不料自己的相公居然是这种卑鄙懦弱的男人。她的头脑一片空白,只觉得人生目标已经终结,混不知身在何处。
此时,一只粗糙的大手突然抓住了郑佳忻的肩膀,那三人中为的一个将脸凑到了她的面前,一张丑脸拖着口水,嘿嘿笑道:“小娘子,来,让大爷亲个!要不,你亲大爷一个。”
郑佳忻顿时从迷茫中惊醒,从小受到的女人必需保护好自己贞操的教育一瞬间给了她无穷无尽的力量,不行,这种关键时候,我切不可失了德,她手腕被捆,但双手仍可活动,赶紧在地上摸索,想找一块石头什么的东西用来砸人。突然间现自己身下的草丛里有一硬物,摸上去冰凉,似乎是铁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