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雄壮巍峨的云海群峰挺立于渭水之源,但渭水之地其实相比较而言,少大山而多河川,地势开阔、人口众多,沿着渭水河一带就遍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村庄。
而在云海峰向西南方向六七百里的这个小村庄就显得尤为孤立,方圆几十里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叫小山葵的村庄,叫小山葵是因为村庄附近的山上盛产各种药材,尤以山葵居多而得名。
山葵者味辛辣,既可以作为药材治疗疾病,又可以作为蔬菜直接进食,颇受周围人们喜欢,所以村庄中就有很多以采山葵为生的村民,但现在的小山葵村稀稀拉拉只坐落了几十户人家,与几十年前周边的大村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原本此地也是有好几个大村庄的,只是在二十多年之前,发生了一些怪事。
话说靠山吃山,这一带的村庄都毗邻着一座小山,很多村民便以进山砍柴或者采药为生,只是不知何故,竟然在短短的一月时间之内,很多进山的村民大多都无缘无故的死在了山中,而且死状极是凄惨,四肢残破不全,形容也极是枯槁,全无任何形状,所有的死尸竟然找不到一个完完整整的,找到的部分也是如同腐败了千年的干尸,只能略微从全身的部分饰品才能辨别身份。
村民哪里遇到过这种情景,实在是惊吓的不轻,一时之间坊间各种流言不断,有说是山中有野兽作祟,专喝人血,也有说山中鬼怪出没,并传言的有模有样,没过多久逐渐就有许多村庄搬离了这片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同是二十多年前,这里来了一个邋遢老道,说邋遢都完全不能形象的描述老道的光景,只见这老道一身的破旧道袍,也不知多久没有清洗过了,隔着老远就能闻着酸臭味道,有多邋遢可想而知!
再看看这形象就更不用说了,脸上说杂草丛生都不冤枉老道,想来应该是好久没有刮过胡子了,蓬头垢面,只怕要是再能添只碗,说这老道是乞丐估计也有人信,老道这等形象自然难看得出年龄几何?
不过老道一到村子里听说了村民们绘声绘色的描述以后,就表示要为村民进山去一探究竟,当时村民们看这老道人破衫褴褛,想来也没有多少能耐,恐怕也是一时好奇才要进山的。
生怕老道进山以后“究竟”是没有被探查出来,反倒又是给那吃人喝血的怪兽多了份口粮,自己个村子还得搭上副棺材板,想来实在不划算,就力劝老道不要进去,不成想这老道倒是倔强性子,任凭村民说破了嘴皮子,竟是一点不为所动,村民看劝也是无用,就任由老道进山去了。
说来也怪,自从那个邋遢道进山以后,非但自己没做那怪物口粮,反而是大大咧咧的进进出出,毫发无损。
起初村民还是不敢进山去,生怕是山中的野兽疏忽,这几天没有顾上这老道。
但后来过了好久见这老道每天进进出出,依然安然无恙,还不时到村子上的小酒铺子搞几壶烈酒,然后找个没人的小土坡上一个人自斟自饮,等酒足饭饱就又晃悠悠回山上去了。
这样日复一日,过了一段日子才有一些胆子大的村民就尝试着进山,起初还只敢在离着山脚不远的地方,发现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再后来就有更大胆子的村民到了小山深处,发现也都安然无恙。
经过很长一段的时间,也许是时间久冲淡了起初的恐慌,也许是老道的进进出出给了村民信心,村民们的生活也就慢慢恢复了往日光景,这邋遢老道此后就安居在了山中。
渐渐的村民熟悉了这位言谈无忌的老道,时不时有村民在山中碰见老道还要闲聊几句,交谈中才得知这老道姓骆,后来慢慢熟悉以后热络客套也称老道“骆真人”。
邋遢老道经常往返山上和村庄采购一些油盐米粮,也有好心的村民实在看不下去邋遢老道的破旧道袍,就为老道缝制了一件新衣,这老道大大咧咧,一点不谦虚就收下了。
只是不消几旬光景,再下山时,这老道的新衣与那破旧道袍相比较,就只差不是道袍了,比脏比破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村民对这个邋遢老道很是无奈,想要为这老神仙装点门面的想法也就自此打消了。
不过也有细心的村民说,其实这老道一点不老,而且长的极是耐看,说这老道不但身材修长,那一头蓬松的草发下的眉眼也极是不俗,一副招人的柳叶眉下更有一双丹凤眼眸,男人女相显得清秀脱俗,只说耐看,实在是因为这老道太懒了,一点不懂得拾掇自己。
不过其后几年老道少有离开此地,即便是离开,也会在半年之内回到山中去。
只是后来有一天,村庄里来了一对佩剑男女带着两个稚童,男子气宇轩昂,身材伟岸极是不凡,女子也端庄秀丽,气质典雅更是不俗,说来奇怪,两人也无村民带路,便轻车熟路找进了山中。
次日再有村民看到两人离开时,却少了昨日带在身边两个粉雕玉琢的稚童。
也是自此之后,这邋遢老道便多了两个徒弟。
大徒弟叫什么逍遥,也不知是姓逍名遥,还是就叫逍遥,村民都习惯叫一声“逍小子”,小徒弟名字太长村民只是知道姓东方,外送一个小字,多称呼“小东方”。
自从有了两个徒弟下山购置粮食以后,这个又懒又邋遢的老道就更少下山了,平日里有什么事情也多是差遣两个徒弟下山去办。
不过这两个小兔崽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尤其是那个叫逍遥的小家伙更是淘气调皮,自从两个兔崽子能熟练的上下山开始,这村子可就糟了无妄之灾。
起初两个小子不熟悉山下村子里的环境还好,两人到村子上购置山上的吃食,村民们都知道是老道的两个徒弟,加上两个稚气未脱、粉雕玉琢的孩子一口一个叔伯婶婶,叫的那叫一个嘴甜,禁受不住诱惑都恨不得把这两孩子抱起来,狠狠地亲两口粉嘟嘟的小脸。
平时两个孩子要是从山上采药到村子的药铺里换钱,掌柜都愿意多给一些,两个孩子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捏捏小脸,摸摸脑袋。
购置山上的吃食也不差,同样的价钱,小贩都愿意给两个孩子多给一点,有时还会给点零食等等。
所以经常在镇上有这么一副的情景,两个调皮稚童,一人肩上扛着一小袋子的吃食,身上斜跨着一个和身材比例严重不符,但显然鼓的厉害的大酒囊子。
两只沾满油腻的小胖爪子上还拿着刚从小摊那里顺来的鸡腿,冰糖葫芦或是其他的各种吃食,一簸一颠的走在夕阳西下的余晖里,时不时还有一个大一点孩子一把上前搂过那个小一点的孩子。
这本该是温情脉脉一幅场景,只是那个大一点的孩子麻溜地把自己那只油腻的小爪子,放在小一点的孩子肩上一抹,“嗖”的一声立马跑开,接下来就是嬉笑不断的追逐打闹,村民也已经习惯了这幅其乐融融的场景。
有经常从山里砍柴下山看到两个孩子嬉笑打闹都是笑着点点头,夸两个孩子懂事,夸老道收了两个好徒弟。
只是这大好的光景,没过几年就完全变了样。
起初是村民家里养的鸡丢了,村民们都以为是山里的什么野兽叼走了,而且就一两只也就没有太在意,没过多久又陆陆续续有人说圈养的兔子也丢了。
村民就开始有些纳闷了,如果说是野兽等叼走了,野兽吃鸡还挑肥拣瘦每次只吃一两只也不合理啊!要是说跑丢了吧!这鸡跑丢了还可以理解,家里的兔子可是圈养的,怎么会跑丢呢?
这个谜底没过多久就被一个进山砍柴的村民老柳给揭露了。
话说这樵夫老柳有一日砍完柴从山里出来,在半山腰歇脚,远远就看到一缕轻烟晃晃悠悠的自山脚下升起来了,老柳抬眼望去正是山上的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在山脚的大石上搭火堆,每人手里还拿着一个长棍子做成的木叉子,好像是在烤什么吃的东西。由于平日里进进出出,对两个孩子也是十分的熟悉,老柳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老柳就躺在山腰处,看着两个孩子手忙脚乱,一个人好像是在山水边上给什么东西一边拔毛一边清洗,另一个专心致志的烤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