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
战斗不清不白地结束了。
而据说是因为第三者插足的关系,所以连结局也颇受争议。
伊恩的魔女爱丽丝最后的话也令人不胜费解。
不开玩笑的讲,月竹对这个结局还算满意,只是对眼前的一幕稍感疑惑罢了。
“你这家伙,从哪里带来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一下就被雪的可爱所折服的月竹伸手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结果,当然是被雪无情拒绝。
那孩子像受惊的白兔一样藏在云风背后,只探出半个脑袋。
那戒备的眼神,绝对不能称得上是愿意接触吧。
“……”
月竹的脸色并没什么变化。
好吧,她承认,她说了谎。
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不爽的,
嗯,真的只有一点。
但这股不爽并不对于雪,而在于那孩子身前的家伙。
你可是欠我一个人情,别给我忘了——月竹在心里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下。
或许是因为相互间有些熟识,所以她的表情也越发不加控制,一些往往只会在天语面前展现的神态也频频出现。
但说实话,云风看得可是心惊肉跳,
他生怕什么时候月竹想不开,然后冲过来把他撕碎了。
天地良心,
如果让月竹知道她在他心中是这个形象,那结局一定比撕碎什么的更加惨烈。——幸运的是,她并不知道。
“她叫什么?”
月竹率先打破沉寂地问道。
“嗯,她叫雪,姑且是我的妹妹。”
“姑且?你是说,表妹堂妹那一类?”
“……嗯,应该,可能,有那么点接近了。”
面对云风的吞吞吐吐,月竹尽管不解,但也只是爽快的点点头。
“晓得了。”
虽然那孩子是从云风胸前出现的。
虽然她是由一道白光凝成的。
虽然——
……唉,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到底我为什么这么关心他的事啊。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偏棕色的头发飘逸而美丽。
倒不是说柔顺,就是单纯的具有叫人移不开目光的力量,
长在她身上,不知不觉就给人一种相称的美。
“但有一点不得不提,那副《血月》,在你身上吗?”
面对月竹的“逼问”,云风也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那时候我好像是晕过去了。”
“是吗,应该在你身上吧。”
“在我身上吗,可是我并没有……”
相对于他的不解,少女不负责任的摆摆手。
“天语说一定会在你身上,但也许你并不一定控制的了吧。”
“……是这样吗?”
看着他越发迟疑的神色,月竹也没办法解释。
总之,是天语怎么说的。
既然是她说的,那应该就是这样吧。那家伙的眼睛可从不出错。
“你听好了。”
月竹的语气相当郑重。
“既然血月就在你身上,那么我就不得不提醒你一下。血月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传说只有符合身份的人才能得到他的感应。”
说到此处,少女的语气微微一顿。
云风抬头,发现说话者正打量着他,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就是那个人”。
“……我?”
他立刻想到了什么,然后看了雪一眼。
…………
…………
“很不可思议吧,居然能三次重生什么的。”
花了差不多三分钟讲了个大概框架,
少年以“终于见识到了”的眼神描绘着兴奋。
但其实正如他所说的,这件事很不寻常,
对常人来说,重生一次便觉得是上天的恩赐,何况是重生三次呢。
“月竹小姐?”
她的沉默稍稍令云风感到了不安。
刚刚从地狱中脱身出来,如果连最信赖的月竹都无能为力的话可就真的糟透了。
“……嗯,我只是在想,那幅画到底是怎么回事。”
幸好,少女的沉默只是因为思考而已。
“对了,你现在感应不到血月吗。”
“呃……”
“?”
他的犹豫是有原因的。
最大的问题在于,其实他一直对“血月在自己身上”这一点抱有极大的怀疑。
“大概,还在美术展览馆里吧?”
于是回答也透出模棱两可的心虚意味。
“已经不在了。”
而月竹则用最简明的方式告诉他结果。
“亏得天语还用魔法弄了个一模一样的画挂在那里。否则明天就要闹出大乱子来了。”
“可就算月竹小姐这么说……我身上也找不到啊,你看,确实没有。”
“……我相信你啦,用不着这么激动……不过说是这么说,这种预备王器应该用精神力感应的吧?
是呢,你都没有精神力,怎么办?”
沉吟片刻的月竹看着面前那个小自己一岁的少年,以及那个站在少年身后的少女。
“总之,先回去吧,天语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
…………
在花了一段时间为月竹和雪相互介绍之后,或许是意识到月竹并不是坏人,雪在面对她也不再那么紧张了。
“您,您好……”
尽管在面对月竹示好的拥抱下还是有些拘束,但和原先的恐惧比起来已经好上太多。
至少,月竹不用担心被以看怪物的眼神看待着。
“唔……”
拥抱过后,雪立刻回到云风身边。
这孩子似乎更喜欢和哥哥待在一起——这一点其实另外两人都有感觉到。
从她寸步不离云风超过三丈就能看出少女对哥哥的依赖。
不过老实讲,其实对这个新奇的世界感到恐惧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任何生灵对未知都是抱有恐惧之情的。
这点在雪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甚至巴不得无时不刻都牵住云风的手。
虽然看起来是个十四五岁的初中生,但此刻的雪的神态更像是刚从幼稚园出来的孩子。
眼中的新世界虽然到处都充满神奇,但除去黑暗的夜色与路边的植被剩下的就全是恐惧了。
“看来是相性不和吧。”
对此,月竹只能无奈的耸耸肩,
那装出来的毫不在意连云风都骗过了。
“用不着担心的,月竹小姐听过一则寓言吗?只要感受到彼此的心意,就连狐狸和兔子都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
真的可以说是一番发自肺腑的安慰。
但对于那个路灯下的少女来说,却未免有些不能接受。
还真是谢谢你啊,这个比喻。
她微妙的神情诉说着克制即将到达极限。
月竹自认为自己不是兔子的,至少和那边的雪相比是如此。
也就是说,我是那只狐狸吗?她气急败坏的想道。
“月,月竹小姐?”
不安的呼唤令夜色也蒙上紧张感,从少年口中发出。
——那是来自身体本能的反应。
还记得在小的时候,每当被蚊虫叮咬之前他都能生出这样的感应,现在居然也感应到了。
我又惹她生气了啊——他看着眼前的少女。
这个问题其实稍显多余,
她的脸色已经清清楚楚了,看不出来的才是笨蛋呢。
他再怎么迟钝也不可能迟钝到连她的愤怒都看不出的地步。
于是——
“没有哦,我很开心呢。”
脸上洋溢着一眼就能看穿是硬撑着的笑容的她,
“月,月竹小姐,请冷静一点啊,冷静一点啊。”
一面是双手连连摆动,大呼误会的他。
两人在夜空下相视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