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自秦昆服下百世无情之后,二人便少有接触,本来亦是抱着试图缓和与友人之间疏离的心思,但亦因少有接触而不知晓秦昆近期的习惯,一听董叟是说送至紫山之巅便下意识认为是送于秦昆。
“……呃,原来是傲公子啊,哈,哈哈……”一番干笑,对于这个总以傲然待人的傲尘,小狐狸亦是颇感惧怕。
惧怕着那双好似能够洞察人心的锐利眼眸……
秦昆能够觉察到小狐狸隐藏的真相,是因为那颗被冰封的剑心,有着绝对的冷静与冷血,能够毫无情感的判断记忆中的一切。
但傲尘却截然不同,虽只是觉察到小狐狸的与众不同,但单单只是依靠所谓“直觉”。而女孩儿对他的莫名畏惧,或许便是源自这份惊人的“直觉”。
这,正是这个男人真正可怕的地方……
“……那,那我放这儿了。”叶可凡放下食盒,有些心虚的向后挪步。
和这个全身都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家伙相处,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没来由,小狐狸这般想道。
“……”无声间,这个傲慢的男人,却露出了他一贯的戏谑冷笑,好似在嘲弄眼前的人儿。
欸……咽了一口唾沫,叶可凡缩了缩脖子,正欲回身离开之际,女孩的脚步却生生僵住……
僵住,这一刹那,全身皆是僵硬如铁。
惊愕的冷汗自额间冒出,一张小脸顿时青白不定,名为恐惧的情绪,在心海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冰凉的剑锋,不知何时已触到了小狐狸的脖颈。
欸……?!
“欸?!?!”惊呼一声,
“小狐妖,我对你有几分好奇。”带着那份孤高的冷笑,傲尘手中的剑似乎又贴近了一丝,拿捏恰当又令人胆寒。
“……傲,傲,傲公子,你、你、你……”你搞毛啊!?
感受着剑锋上传来了金属冷冽,登时吓得不轻,却又始终搞不明白这个喜怒无常的傲尘究竟是何用意。
这绝对不是玩笑,因为,即便是小狐狸亦能清楚的感觉,到背后之人那股并着些许好奇的杀意。当然,显而易见,这份好奇绝非出自善意。
“傲、傲公子,你……你想干什么?”我问候你祖宗!心中骂的七窍生烟亦无多用,面上倒是先服了软。
“噢?不过是试试我剑有多快罢了。”好似玩闹般的戏语,实则却是杀意满满的威胁,少年剑客的脸庞上,那一抹冷笑愈发浓重。
试个毛线啊!?暗暗腹诽怒骂,小狐狸却半点亦不敢反抗。这个男人的剑,绝对不会因为如今这副女儿身而迟钝。
然而,一声寒声质问,却一语命中小狐狸的心结:“……哼呵,我只想知晓,你……究竟是何人,接近秦昆又是何目的?”
“……!?”
惊骇,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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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陈梁都,徐府深阁。
有道是“居士高踪何处寻,居然城市有山林”,这东陈第一大学士的府邸,确实是非同凡响,既无金碧辉煌,亦无美人佳丽。有的仅仅只是百木花草,鸟鸣檀香,琴瑟悠奏,但见万卷诗书,竹楼藏经,不论布局抑或实感,皆是颇有一番雅者风味。
此间的主人,正是大学士徐道,而徐府亦因徐先生之盛名,而在这纷乱的东陈大地上,如仅有的净土般教人不由感叹——或许,此间乃是东陈最为安逸之所。
此时此刻,一位儒衣少年负手渡步于楼阁之中,手中只捏着一张薄薄的信纸。然而,正是这张看似寻常的信,却令这位东陈贵公子欣喜若狂。
“……还活着,还活着!!”口中喃呢着同样的一句话,可那种年少英俊的脸颊却掩不住心中无法遏制的狂喜。
而阁中案几之上,徒留一件已拆封的信封,其上除却留下“徐东旭亲启”五字之外,唯有一方刻有三爪金龙的朱砂赤印,“天地大同”四个刻板大字款款落于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