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心中闪过一道惊雷,将之定在原处。而先前由后辈转告的卦象——“‘震索索,视矍矍,征凶’,剑起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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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吾仙境一般事端放下不提,却说王远征出紫山后,自东向西,直往中州战义盟总舵而去。
百步一瞬,好似一道赤红的剑光,飞掠而去,纵使沿途风景变化,亦未有一丝流连。廿年来,为守誓约不再出山,紫山之外的一切,皆显得如此陌生。记忆中的道路,官道,乃至山林小路,依旧未变,然而,对于这位隐世的剑客而言,已然物是人非。
翻过一座山峦,蓦然见得山脚不远处的一处庄园。唔,分外熟悉的园林。
弹指间,赤袍白衣的剑客便立于庄园门前,只见得残垣断壁,一地狼藉。高墙已是破败不堪,但从残壁之上,依稀能辨认出往昔的繁华。庄门大开,其上染满已干的血迹,一面残破牌匾孤零零的遗落在地。
俯身,神色淡漠的无双剑客,探手一抚牌匾,为其擦去这段被遗忘的时光中,所沾染的尘埃。
“断居”二字刻于匾之上,此地究竟是何处,已然不需多言。
“你亦退隐,却为何躲不过江湖的腥浪?”莫名一问,却更似自言自语。王远征一如既往的淡漠,剑目中不带多余的神色,但不知怎的,这一问间,却透着难言的遗憾。
不多做留恋,王远征起身再行,口中自语着:“既然我未能救你,只能为你的遗子,担下这份仇。”
一踏步,又是瞬息而去,徒留一道飘渺的身影,孤独的在这条命途上,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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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山,六剑楼阁。
秦昆端坐于示剑阁内,一如既往的擦拭着那柄名为虹方的锈剑,执着而又徒劳。
擦拭虹方剑,近乎是剑心少年在练剑、之外,唯一的兴趣了,好似希图有朝一日,能借此窥得这柄“侠剑”昔日的锋芒。
当然,这般看似徒劳的行径,不过是一种精神的寄托。秦昆身负剑心,剑慧远非凡人所能比拟,他能清楚的感应到,剑的呼唤,呼唤他去追求人剑合一之境。十大名剑中,唯虹方剑最为通灵,若能与之人剑合一,届时锋芒势必再现于世。
“昆,昆哥儿!”倏然,示剑阁外传来友人的话音,定眼一看,叶可凡风风火火的闯进门来,一脸笑不尽的欢快。
见得友人这般欢喜,剑心少却是一时颇感莫名,问道:“怎么了?”
“我,我跟你说啊。”小狐狸一时兴奋,自罗裙里深处的狐尾兴奋的来回摆动,“王远……啊,不不不,是剑主,他突然出紫山了!我在半路还看见了。”
“嗯?”秦昆一怔,联系方才突起的磅礴剑气,顿时明了,一月之期将近,自家师尊外出紫山虽是突然,却也在意料之中。片刻后又问:“你便这般惧怕师尊吗?”
“哼……我又不是昆哥儿你,他是你师父,又不是我师父,他可不待见我。”提及此事,叶可凡仍是愤愤不平,每次见到王远征都是战战兢兢,迟早吓出病来,“不说这个!我想剑主他一定是去杀那个什么东方……呃,东方什么来着?对,东方无胜!想想就觉得酷爆了!”
此刻,身为昔日男儿的男性浪漫总算是又涌上心来。对于男孩而言,这种充满了江湖戏剧性意味的复仇,总是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当然,前提是身为局外人。
只是,对于剑心初铸的秦昆而言,这种男人的浪漫,却被体内冰寒的剑心消磨殆尽。不置可否,少年人摇首不语,心下却不免好奇,暗道:师尊的剑气犹在六剑楼内,其人应仍在山中,为何可凡却见得师尊出了紫山?
反复思量一番,愈发奇怪,百思不解。心下疑惑,秦昆亦不犹豫,立时收剑起身,未及小狐狸反应,便踏出示剑阁,直往六剑楼顶而去。
“欸?!昆哥儿,等等我……”变身女孩不明所以,匆匆赶上友人,便一路登上了六剑楼顶层,亦就是王远征的起居之所。
方一入内,二人便赫然见得,本应外出紫山的王远征,竟是闭目盘坐于此。见此,小狐狸满脸惊愕,而身旁的剑心少年却是霎时明悟。
“……元神出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