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那中年男子不由愈发皱眉,却仍是颇显无奈:“唉,你还小……”
“我不小了!每日看师兄练剑,我却只能在书房内默默看那些没用的医术,可是,我身负复国重担,岂能在中原如此度日?我不甘心!”
少年如此嘶喊着,全无了对于这位身为自家师尊应有的敬畏。
锵!锵!锵——
“……嗯?!”中年人仍是无奈摇首,正欲言语,却忽听得周遭诸般宝剑齐齐颤动的声响,不禁惊然!
锵!锵!锵——
剑阁之内诸剑齐动,名剑虽在鞘中却仍是剑鸣空响!
见得此景的,自然不止是他,身旁的那位白衣少年郎亦是万分骇然,惊问道:“剑,剑在颤动?!”
“欸?!”漠北少年亦是惊骇。
在剑鞘中迸发着“锵锵”剑鸣,诸般宝剑的颤动愈发剧烈,不消片刻,竟皆是抖落在地,在师徒三人惊然的目光中,宝剑剑尖齐齐指向东南方向,如护主般将那中年男子护卫于核心。
剑指东南,颤栗不已。
“宝剑护主,东南……?”中年人皱眉沉吟,自语般如此说道。
“师尊,这是……?”宝剑护主,实乃难得一见之奇景,怎能不教人惊奇,那白衣少年郎不由问道。
似是不曾在意弟子的惊问,那黑衣的男子只是眺望着东南方向,似乎感应到了某种天地的共鸣,自顾言语着:“剑起东南,这天下之中,竟还有如此一位年轻人铸成‘剑心’,了不得!”
“铸就‘剑心’之人?”两位弟子俱是一惊,但闻白衣少年郎如是追问道,“东南方向……莫不是东陈紫山所在?”
“紫山?”听闻这一称呼,即便是那冲撞的漠北少年亦是惊然,不由望向自家师尊,却见师尊闭目沉思,一时间欲言又止。
“‘一朝英雄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莫非这句楔语所对的,正是这位铸就‘剑心’之人?,宝剑护主,剑指东南,又莫非暗喻此人终将危机天下剑客?既然身在东南,定不可让其见到‘四弟’……否则又将使一位不世的剑客踏上‘不归路’。”
那中年男人皱眉只顾自语,至于所谓“四弟”、“不归路”,他的两位弟子俱是茫然相觑。
正在俩弟子无措之际,这中年男人却是凝视眺望东南,吩咐道:“无痕,取‘英雄剑’,备好马匹,我等师徒三人须去一趟东陈!”
三人?
这位名曰无痕的白衣少年郎先是一愣,旋即释然答道:“是!”
“欸?三,三人?”闻言,那漠北少年亦是愣神。自家师尊只有两位弟子,所谓“师徒三人”,不正是将自己也算了进去。
然而,还未及细想,忽闻中年男人如是言语:“天楠,既然你欲学治国安邦之道,那便随为师去一趟东陈历练见识一番,若你真有复国安定漠北之能,我必传授你万人敌之术!”
言罢,亦不顾漠北少年直涌上心头的喜悦,只是低首凝视着那一柄柄直指东南方向的宝剑,默然不语,然眼眸中却透着浓烈的忧虑。
然而,这一幕并不只上演于此,藏剑锋、盘龙宫、昆吾、皇宫大内……乃至是‘紫山之巅’,任何藏有‘好剑’的地方,都不断上演着这一熟悉而又惊骇异常的画面——宝剑,齐齐指向紫山所在。
而这般奇观,将随那一句楔语而传遍天下。
………………
紫山脚下,一处树林之中,一位少年仗剑望天,久久的眺望着远方的天际,起眼神中,透着淡淡的悲愁,然而,自躯体内勃动的‘剑心’却催促他将这番悲愁的记忆尽数收封藏,化作永恒的回忆。
当悲愁散尽之时,取而代之的,则是绝非常人所能比拟的坚毅与如铁剑般冰冷的淡漠。
而他的身旁,则是一位狐耳狐尾的小女孩,女孩儿愣愣的注目着友人在转瞬间眼神,乃至气场的变化,一时难以缓过神来。
然而,她亦能清楚的感觉到,友人此刻已重新振作,但是,为什么又会如此不安?说不清,道不明。
“昆哥儿……?”
“可凡,我不会再输了,即便对手是自己。我要给你们的,将是绝对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