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江湖客面面相觑,暗道一声原来如此,这一行少年人果真与烟雨阁有关。
“你叫什么名字——”
魅音似自心海中涌起,在林峰的脑中不断的回荡,刹那间冲散了神智,催眠着她此刻敏感的神经。
在心海之中回荡起这般魅音的同时,像是变作了受人操纵的木偶,倾城少女顷刻间面露茫然,美眸一时间空洞无神,似喃呢自语般回答着:“我叫,林峰……”
“你愿意随我而去吗——”
“我……愿……”
锵——!!
杀人利剑,再一次出鞘。而这一次所指的,却是这一位紫衫的妇人。仇子期手中的“鬼见愁”如惊雷般刺向这位女子,生生打断了这番传音秘术。
“啊!?”神智顷刻恢复,脸庞的茫然亦被惊恐所取代,林美人美眸望向这位紫衫夫人的目光中,尽是畏惧。她很清楚的记得,在前一瞬间,那种被人操纵的荒谬感觉。
剑,自然被躲过。紫霄夫人并无丝毫的慌乱,看着只停留于自己面前不过一寸之隔的杀人剑锋,紫纱隐藏的面容上,勾起了一抹莫名的笑意,只听她笑道:“你的剑确实可怕,但伤不了我。”
说到此处,话音一顿。再看倾城少女,已是一副畏惧不安的模样,教人怜惜不已。她的友人们亦都防范似的盯视这紫霄夫人,不敢有丝毫松懈。
女子摇首轻笑,似乎是暂时绝了某些念头。又看向虎口震裂的少年郎,语调略带疑惑的问道:“你是如何拦下我那一枚飞针?”
“在下也并不知晓……”虽然心有防备,但秦昆仍旧是如实回答。
“罢了。只是,你可知晓方才有何等凶险?若非我见你突然出剑,故而收回那一枚绣针上的所有真元,你以为,单是虎口震裂的下场?”
真元?
几位少年人对于这个词汇所象征的意义不明所以。
秦昆皱眉不语,许久之后方是抱拳答谢:“多谢夫人手下留情。”
铮!
“……”
宝剑再次归鞘。只是,这一次,漠北剑客再无流连,持剑踏出了这间小小的客栈。没有回头,亦更无停顿,仿佛,这世界只余下他独自一人,默默的走出了人们的视线。
没有人阻拦,也无人胆敢阻拦。因为,他手中的剑,名叫“鬼见愁”。或许,不久之后,便有这柄宝剑的传闻将传遍天下。
“呵。”
眼见这位剑客的离开,紫霄夫人不置可否的轻笑片刻,随后又转身与一众江湖客柔声言语:“诸位,这几位孩子与我‘烟雨阁’有所关联,请勿打搅他们。妾身在此多谢了。”
言罢,更不待回答,亦不需回答,紫霄夫人回身与弟子们一并离开这小小的古城客栈。只余下一行大感莫名的少年人与诸般江湖客。
至于身负重伤的葛霖,却不曾被她在意。
…………………
古城关隘之外,仍旧是那一做废弃许久的庙宇。大漠的夜幕染黑了此地的景观,渲染这阴暗的氛围,便是夜空悬挂的明月亦难将之照亮。
灰袍的神秘男子已然离去,莫测的黑袍人亦更无踪迹。
大漠之夜的冷风拂过这古庙残宇,发出呼啸的风声,呜呜咽咽,教人的心中徒生悲意。
一行飞骑自砂门关以南本来,飞奔许久之后方是到达古庙一旁暂停了脚程。
这一行却是三位道人,为首的一位尚且稚嫩,年约十四的少年道士,两旁却各是年过不惑的中年道人。这一少二老,竟在大漠深夜之中飞骑而来,着实奇怪。
少年道人背负长剑,木簪绾发,素衣道袍,加之年少粉嫩,貌如少女之容,端的是难得的少年英俊。只听少年如此问道:“两位师叔,即将到砂门关哩,亦不知中原各门各派、诸般世家,可曾到了。咳,师叔们缘何不以阳神出窍飞至漠北,而是让我与师叔们徒行万里沙漠来到这大漠古城?”
“少主,我盘龙宫掌教师兄推算出四月同天之日,已是晚于诸派豪杰半月有余。怕是此刻,砂门关内已是群英齐聚哩。”
回答之人,却是一位仙风道骨,慈眉善目的中年道人,他慈爱的看着这位少年人。又细心的解释道:“少主,你尚是修行入门,却是不知‘道宫双神’的诸般限制……”
只是,话音未尽,却突然被另一旁的虬须道人粗声打断:“少主,这般缘由你今后便知。此番出行,最大的目的却是教你历练一番,切莫辜负掌教师兄的心意。”原是一个急性子。
少年道人似懂非懂,颇显懵懂,但听至最后一句,不由正色答道:“师叔,师侄明白了。元浩必不负父亲的心意。”
这番言罢,三人又策马前行,直奔前方的大漠孤城。
古庙,再一次重归平静,恰如这片死寂的万里黄沙,除却风沙的声响之外再无其他。
只是许久之后……
“嘭!”
一声巨响,利落的打破大漠月夜的死寂。
嘎啦,嘎啦,嘎啦……
机关启动并运作的清脆声响。在这荒无人烟的残破古庙之中,缘何又这般声响?
嘎啦,嘎啦,嘎啦……
机关运作的声响愈来愈多,更是愈来愈响。在夜幕的古庙漆黑中,一位位手持长枪木盾的机关铜人,带着机械的动感缓步走出……
命运之局,悄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