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是了,是那一位青衣的少年剑客,他那一张颇有些似西方人的面孔,曾在倾城少女的脑海中,留着浓烈的痕迹。
“欸?”
剑客的目光,一如既往般盯视着北地,眼眸中潜藏着的可怖情感,化作目光投注于那座大漠孤城。
他是漠北人。
少女曾问过陈家三女,得到的回答便是如此。
漠北人是中原人与西域人混血之后的后裔,故而,在相貌上与中原人略有不同,却与西域人颇感相似。虽说是中原后裔,但连年战争不断,中原人对漠北的仇恨已达到不可原谅的境地,就像漠北人仇视着摧毁自己家园的中原那般……只是,胜者仍旧是中原人,他们也以胜利者的姿态支配着漠北,这更是现实。
看得出来,少年剑客很受这批来自中原的商队排斥,独自一人在沙路的边缘默默前行,因为,他是漠北人。
然而,青衣的少年不为所动,他的脸庞没有丝毫的表情,甚至,对于中原商客们的指指点点,亦无分毫在意。仿佛,这世界只余下他独自一人,再无他人。
一时看的出神,林美人就这般观察着这位剑客,好奇填满了心扉。
“嗯?”一众友人忽然发现林峰的反常,顺着他的目光,却看到这么一位少年剑客。
三位男生一挑眉毛,不约而同的对视几眼,一阵茫然。林婉儿也是颇感茫然,奇怪着这位好友缘何望着一位素不相识的少年愣愣出神。
难不成,林大美人爱上了这莫名的剑客?当然不可能。都是经年老友,若是平日嬉闹还可这么说,但正经些都明白林峰是不可能爱上男人的。
只是,这位剑客究竟因为什么,能让她如此出神?
马车,前行,在沙漠中留下马蹄印与车轮的痕迹。青衣少年,走的很慢。被商队渐渐的超过,便是最后一排的秦昆等人,亦即将超过这位少年剑客。想来,他必定早已出发,只是终究是双腿步行,快不过马车。
“……?”剑客貌似已然察觉这般窥望,无声的回首,毫无情感的目光直指凝视自己的一行人。突然,他亦一怔。原来,那日在绿洲湖畔所见的动人少女,亦在其中。
“呃?!”青衣少年忽然的回首,教一直窥望的林美人立时惊觉,大感措手不及,一时尴尬的摇手招呼道:“你,你好……”
只是,这方世界完全听不懂的问候,颇教这位剑客感到莫名。
眉头紧锁,少年剑客低下面容,仍旧是毫不言语,似乎,是在极力平复自己心中波澜的心绪。随后,又将目光凝视着古城关隘,对于周遭恍如无人。
“欸……”对于这位陌生剑客为何皱眉,林峰并不知晓,只是突然有些失神。默默的收回了手,勉强的报以微笑,似是为自己贸然的窥望感到抱歉。
友人们面面相觑,一时鸦雀无声,倒也不知此刻该如何组织言辞。然而,他们的犹豫,跟不上马车前行的脚步,不过片刻,已将剑客的身影甩在了身后,也就此打断了年轻人们的思绪。
且行且远,待得林美人回过神,商队已愈发靠近城池所在,而那位剑客,已然不见踪影。
即将,到达这一方世界的城镇,“砂门关”。
古城屹立,风沙难动……
………………
孤城依旧,任他是风沙几何,亦难动分毫。好一座大漠中屹立不知几载的古城,亦难怪中原要将之改建为关隘。
愈近“砂门关”,少年人们才愈发觉得壮阔。这般感觉,是在地球任何现代都市都难以感受到的。或许,这也只是时代的反常感所带来的震撼,但这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踏入古城的那一刻,他们将融入这个世界的文明社会,一如前文所言,他们要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而不是世界向其妥协,这从一开便已然注定。
入城的手续并不复杂,更没有年轻人们想象的那般检查“文牒”,看守城门的兵士,甚至连查看商客的相貌的心思亦没有,全都低首不语。
众人定眼一看,原来这些兵士皆是漠北人,想必是昔日的漠北降卒。或许,这便是战败阴霾所笼罩的自卑吧。而作为胜利者的中原人,哪怕是这些商客,亦都是趾高气扬,如龙的商队快速入城,丝毫无阻。
“他们是怎么了?”这种时候不是该讨要好处吗?叶可凡回忆着影视作品中那些痞子般的兵士,颇感惊奇。
“这便是战败国与战胜国之间的关系。对于失败者,被毁灭的远远不止是家园,还有他们仅有魁宝,‘民族的尊严’。”秦昆仗剑而语,对于战争的失败者而言,所失去的太多太多,战争击溃了国家,亦击溃了这个国家百姓们的精神。
“会吗?咱们也是战胜国,可苦逼也不少啊,反倒是隔壁战败国嚣张的很。”小狐狸一摇自己的大尾巴,挠了挠头,问道。
闻言,众皆一愣,旋即又是不禁一乐。细细一想,还真确实如此。
正话间,商队已进入城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