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皮着急的喊声中,冷枭置若罔闻的横抱起槿娘,满脸的戾气,周身翻滚着黑烟,转身走进书舍后院,找了间最干净,看起来最好的房间,宛若土匪进村般,一脚踹开房间门,正打算抱着心肝宝贝儿走进去,怀里的槿娘咳一声,提醒道:
“别,这是三无公子的卧房!”
仿佛应景,三无公子自房里站出来,斯斯文文的脸上挂着一层薄汗,饶是他身怀600年内力,面对这磅礴的煞气,心里都有些犯怵。冷枭看都不看他,脚步不停的抱着槿娘往里走,他进去,跟在身后的擎三金赶紧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往站在门内的三无公子怀里塞,嘴里催促道:
“走走走,咱给你盖间新书舍去,哎妈,这回惹事儿了,惹大事儿了,没看见咱哥已经疯了?快走快走,方圆一里别留人儿!”
擎三金推搡着三无公子往书舍就外走,成心把这房间留给冷枭与槿娘共度二人世界。房内,走火入魔中的冷枭小心翼翼将怀里的血人儿放在干净素雅的床上,自己侧坐床沿抱着她,没有眼白的黑眸,颇嫌弃的扫视了一圈儿这间房里的摆设,煞气依旧没收回来,不一会儿,便将整间房都染成了黑色。
床上,被这慑人的煞气充斥着四肢百骸,木槿被抱在冷枭的怀里,坚硬的铠甲磕得骨头疼,她忍不住,自他的肩窝抬起头来,看着他刀刻般的下巴,轻声问道:
“怎么了?走火入魔了?”
他低头,粗粝的手指轻轻拂过她嘴角的血迹,双眸霸气而狠戾,五指向上,穿插进她在落在脸侧的发丝,不答她的问题,反而正色道:
“咱走吧,去英雄冢。”
这是要归隐江湖,躲避纷争的意思吗?木槿缓缓眨动眼帘,看着冷枭,心思复杂难懂,她好不容易下了狠手挑拨冷枭与八旗老一辈的关系,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冷枭又一次屈服了?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不容她说话,冷枭低头,怜惜般靠近她的额头,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道:
“爷先送你去安全的地方,那儿没这些焉了吧唧的糟心事儿,骚儿,这事儿没完,铁定没完,放心,爷要再给不了你安宁,就把这头,割下来给你当马桶使唤。”
他信誓旦旦,说得极其认真庄严,木槿忍不住轻轻扯着嘴角笑了,成了心的逗他,问道:“你要与我一同去英雄冢,我什么身份?”
她原说这话,也没什么意思,因为对槿娘这个人物来说,事已至此,这一场旷日持久的后宅争锋,在冷枭的强势干预下似乎终于可以落下帷幕了。
追究起来,她一生所求的其实真的很简单,平和安宁,岁月静好即可,可是人生在世,谁都无法避免交际,而偏巧,她喜欢上的两个男人,全都家大业大,让她无心卷入纷争,却不得不疲于应对纷争。
她没有尝试过给顾城像给冷枭这样的机会,她宁可喜欢顾城25年,也不愿意与顾城有所交际,正是因为她明白,在沈顾两家纷繁复杂的宅斗中,顾城兼顾不了她。顾城就是顾城,无论木槿怎么挑拨,顾城都不可能替她遮风挡雨,让她在豪门宅斗中过一份写意随心的日子。
可是冷枭不一样,他足够冲动,足够霸气,也足够拿得起放不下,他只要木槿稍微动点儿心思,就明白她有多不屑宅斗,又有多讨厌人际来往,所以他愿意为了她挑战整个家族,只为了让她少受一点伤害,只为了与她近一些,更近一些。
既然冷枭这么为她,那她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拒,于是出于一种莫名的心理,就是想问问她现在在冷枭的心目中,究竟算什么?情人?女朋友?既然要敞开了心的接受他,那总得给自己一个说法不是?
然而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木槿,却忘了自己究竟是以什么理由设下的这局,她设局要挑拨冷枭与八旗后宅的关系,就是嫁祸给闵环碧,让世人都以为她是受不了冷枭与木槿在现实中的拉拉扯扯而伤心遁去。
所以当她问冷枭,她究竟是以什么身份与他同去英雄冢的时候,在冷枭耳里,自然就理解成了她在询问木槿、槿娘、冷枭这三者中,他究竟是把她放在什么地位上的。换言之,以冷枭那自以为是的智商理解,她还在负气中,这问题非同小可,回答不好,容易对小骚儿造成二次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