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显然不是细聊的好时机,看看围攻人群已经作鸟兽散,齐朗连忙搀着桑老先生走进棚屋,安置在那破旧的木板床上,又倒来盆热水,替他清洁了一番脸上的血污和灰土,同时安排奥乌和董宏在门口留意外界动向,这才重新走回到老先生面前细问究竟。</p>
受到那少年的棍棒和飞脚的摧残,桑老先生显然已经伤了元气,躺在床上喘得厉害,看那架势好像随时都会喷出一口鲜血,不过看出齐朗一行像是些身怀绝技的勇士,自己竟然也不肯认输般地坐了起来。他挣扎着挤出一丝笑容,向齐朗发问说:“上回见面原以为小哥只是那外族小朋友的仆从,看来老夫是误会了,当真有眼无珠呢。”</p>
齐朗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把枕头被褥垫到了老先生身后:“老先生,实不相瞒,我原本是东阳城生人,当年战事发生后,被当成了奴隶卖到了卢曼帝国,几经周折后才在那边当兵入伍,这回带领一队战士重新杀回故土,本意是打算干一番大事,和奥托帝国的那些恶徒好好干上一仗。可回来之后才发现,这里竟然已经变了个天地,恶人早被本土的抵抗组织赶了出去,一时间觉得无可作为,这才上东阳城来探探究竟,可没想到正赶上这样一幕,不知道老先生出了什么事故,怎么会惹到了那些野蛮人?”</p>
老先生苦涩地摆了摆手:“这事提起来可以称得上是天大的笑话,老夫在这东阳城里原以教书为生,但自从新政府掌权之后,过去的书院私塾一概取缔,反而建起了个督学院,凡适龄少儿必须到那督学院中接受所谓正统教育,像我们这群原有的读书人,则被冠以脑筋僵化的守旧派的头衔,永远不得起用。为了糊口度日,我们这些人只得从官家接些布告文书的零活,赚些辛苦钱罢了,而我的祸事就是这活计惹下来的。”</p>
古尔夫好奇的插了一嘴:“这实在是太荒谬了,那不就是写写字的工作,怎么可能惹到那些傻瓜?”</p>
“要是人受了愚弄而变得狂热,原本的荒谬也就变成了正常。”老先生长叹一声,“这事也怪我太过大意,那天书写布告的时候,因嫌麻烦,略写了几个‘伟大的姜平兄弟’,虽说文辞更加通顺一些,但在那些愚民眼中,却成了别有用心,十恶不赦。也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早先未曾管住自己的那张嘴,酒醉之时对时局口诛笔伐,这回可算被他们抓到了机会,由此大做文章,揪在当街拳脚相加,非逼着老夫伏首认罪。老夫我虽手无缚鸡之力,可硬骨头却生了几根,心想大不了一死,索性就与他们死扛到底,要不是几位及时到来,老夫恐怕横尸当场了。”</p>
“他们是疯子吧?”听到事情的原由竟然这样匪夷所思,乔安娜眼睛瞪得圆滚滚的,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把脸转向了齐朗求证说,“你不是说你们宗浩国是礼仪之邦吗,怎么会发生这么不讲礼仪的事情?你也知道的,在我们卢曼帝国,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即使犯了什么过错,也不会遭受刑罚的,顶多给关到监狱里,让他自生自灭了。对了,您多大年纪了?”</p>
“老夫今年六十九……”老先生不无遗憾地回答了一声。</p>
乔安娜吐了吐舌头:“哦,对不起,但我不得不说,您该好好保养保养,我以为您已经八十多岁了……”</p>
“那不重要,乔乔!”齐朗有些气恼地瞪了乔安娜一眼,又回过头去对桑老先生说,“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的遗憾,但那些人他们是官家派来的吗?”</p>
老先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那表面是民众自发的行为,但没有那些密探在私下里挑唆,平民百姓又怎么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对同胞拳脚相加?我本以为这**只是史书中的黑暗记录,可万万不曾料到,就在眼下,那荒唐的历史正在重演!”</p>
齐朗已经被气得脸色发白:“这群混蛋!我想我们该去找那姜平兄弟当面谈上一谈!”</p>
老先生一听这话,心头一急,又咳嗽了起来,看那样子让人怀疑他会把肺子吐出来似的,齐朗和乔安娜连忙一个抹前胸,一个拍后背,照应了半天,他才把那口气重新喘匀了。</p>
“小兄弟,不可乱来啊。”他有些急切地劝阻说,“今时可不同往日。想当初我们那国王在位时,东阳城的百姓凡有大小冤情,均可写张状纸上告议事厅,甚至王后都会亲自下访打理民事。可现在却是大不相同,那姜平以百姓兄弟自称,在实地里则高高在上,只图把持大权,所有反对者,自有爪牙为其清剿。尤其是那群兜帽队,一个个心狠手辣,不知在私下里害了多少人的性命。有人猜测说,那其中还有不少是奥托帝国暗中派来的高手,你们虽然勇武非凡,但我看毕竟年少,可别因为我这无用之身耽误了自家的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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