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宫寒羽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妙音等人不知宫寒羽问这两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于是妙音问宫寒羽怎么了。
宫寒羽已经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给妙音解释道:“那些人不是土匪,是冲我来的。只有一个斥候回来不是因为他运气好,而是他们故意放了一个人回来带路的。”
妙音三人一听这个解释,顿时也惊慌了,杨景文立刻就要去叫人收拾东西逃命,宫寒羽阻止他不要着急。
“他们既然是冲着我来的就不会为难你们了,只要我去引开他们,你们就赶紧渡过峡谷。”宫寒羽知道只要他现身,那么青萝就会消停,有药王谷的大小姐在,青萝是不会轻易得罪药王谷的。
所以,莫璃璇和莫少云跟着妙音才是安全的,至于他,就去解决这件事情好了。
宫寒羽的身体也没有多好,妙音担心他会一去不复返,所以极力劝阻宫寒羽不要冒险,但是宫寒羽决定了的事情还真没人劝得动。
最后所有人整装待发,宫寒羽则借了一辆马车拉着两个弄虚作假的药箱子先奔往了白虹峡谷。
卯时一到,天色渐明。
一辆孤独的马车飞快地驰向白虹峡谷,颇有一份孤勇的豪情。
然而,当马车快要踏入峡谷的时候,马车突然减速,当马车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后,驾车的人明显晃悠了两下,之后突然调转方向往峡谷的东侧奔去,看样子有点慌不择路。
埋伏在峡谷的人们一看人就要跑了,马上现身去追。
一时间,荒无人烟的峡谷中突然响起呐喊的声音,然后一群人一群马飞驰离去,良久,峡谷又恢复了宁静。
静候在峡谷附近的斥候将消息带回给杨景文,于是药王谷的车队快速向峡谷进发,却不料竟然还有人埋伏,最后药王谷的护卫和杨景文的人酣畅淋漓的打了一个架,损失了大半人手,终究是顺利的把大小姐和药材护送离开。
另一边,宫寒羽驾着空车吸引了青萝的主路人马,最后逼至悬崖才停下。
宫寒羽站在悬崖边,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玄色衣裳的青萝,她隐藏在众多黑衣人的中间,但是明晃晃的银钗早就暴露了她。
青萝和宫寒羽的目光对视上后,她便不再隐藏自己,走了出来,直到走进最安全的范围才停下。
目光略微扫了一下宫寒羽身后的马车,青萝最后看着宫寒羽,目光恳切的劝导道:“少主,不要再试图反抗夫人了。夫人闭关的时间越来越久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夫人的时日已经不多了,难道少主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夫人和老爷一起死去吗?”
听到死去二字,宫寒羽的眉头动了动,脸色也阴沉了几分,但他还是没有退让半步,用只有他和青萝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有姬夫人在,我娘不会有事,我爹也不会有事。半个月的时间,我会把火麒麟圣果和紫灵芝全部交到你手上,你们就不要再跟着我了。”宫寒羽面若寒霜般毫无情感的说出诱人的条件,只为了青萝能够不要再纠缠他。
青萝听到两个天灵地宝的药材名字霎时眼前一亮,这两个药材都是姬夫人点名要的东西,而且是要给老爷用的宝贝,她势在必得。之前就让宫寒羽去漠南草北抢夺火麒麟圣果,最后人受了重伤却没带回来一个圣果。再之后又让宫寒羽去玲珑阁拍买紫灵芝,他又没有得手。两次失败让姬夫人很是生气,牵连着荨夫人也对宫寒羽颇为不满,于是青萝也就将这两个药材放在了心上。
如今,宫寒羽扬言能够把两个药材同时送回来,青萝不得不心动,但是经过几日前南琼岛的一战,她已然不敢再相信宫寒羽了。
为了莫少云,宫寒羽不惜毁了一半墨荨山庄的基业,青萝又怎么敢相信宫寒羽会乖乖的把两个药材都给她,即便是只给一个,她也是不能接受的。
青萝反复思量的目光太过明显,一会儿眼前一亮一会儿眸光黯淡,让宫寒羽轻易就猜到青萝是在怀疑他。
青萝作为叶荨的贴身侍女,看过的血雨腥风不知凡几,她又怎么会在人前轻易暴露自己的情绪,她这么不假思索的当着宫寒羽的面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无非就是在逼宫寒羽下承诺罢了。
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
宫寒羽打开玉扇划下一角白袍,又咬破手指弹出一滴鲜血落在袍巾上,然后反手将诺书扔到了青萝的脚底下。
宫寒羽背着手,没有感觉般狠狠地捏着咬破的手指头,同时目光变得无比暗沉,他扬头望着青萝,丢出不可反驳的话。
“带着你的诺书回去告诉夫人,她想要的东西我会悉数送到她手上。但是从今往后,我所做的事情她不会再有机会插手,我的决定将不再是她的决定。”
宫寒羽的话落地留声,将青萝的心灵敲击的无比疼痛。
少主的话是要和夫人划清界限的意思吗?这,这怎么可以。
宫寒羽现在不想看到青萝的脸,于是他说完话就要飞身离去,而青萝手下的人马上拦住了他。
宫寒羽自然不能让他们拦下,他虽然身体不适,但是一战之力还是有的。
于是,但见玉扇轻轻一挥,无数根银针刺穿了青萝手下的胸膛,引出血雾阵阵,看的青萝是怵目惊心。
眼见着带来的手下都将断命在少主之手,青萝马上下令撤退。宫寒羽也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青萝收手后他也就纵身离开了。
至此,青萝才后知后觉,诺书一下就是将少主和夫人的母子情分给断了个干净。她看着手里那染血的白袍,才知道原来少主的话不是简单的说说,而是真的要那么做。
青萝站在悬崖风口感觉海风无比的刺骨,从未有过的冰冷的感觉顺着她的四肢传到百骸。
她,心慌了。
她没有想到宫寒羽真的会有一天违抗着违抗着就真的断了夫人的命令,真的会和夫人割袍断义。
诺书,本是宫家证明诺言的一种手段,若违背诺言,承诺之人就要像割断白袍一样自刎谢罪,白袍之上的鲜血就是最好的证据。
而今,宫寒羽一张诺书就断了母子情分,若非儿戏就是真言。
顽儿岂敢?
青萝望着海面上徐徐上升的朝阳落下了一滴热泪,她攥紧了手中的诺书,却不敢攥破手掌染脏了宫寒羽的诺书。。
最后她还是转身离去,却再也没有回头。
青萝最后下令将宫寒羽驾行的马车给烧了,无论马车上的箱子里有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一把火都烧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