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寒羽自为之的“吃苦消火”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因为莫璃璇深谙一个道理,那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是她并非君子所以未必等得了十年。
鬼炎并不介意宫寒羽知道自己的身份,虽然是莫璃璇无意之间透露了事实,但是也不能不说宫寒羽其实早就有所察觉,所以身份败露一事也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只是她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宫寒羽。
“对于我的身份,你要做到完全保密,既然知道我是梅毒老祖的徒弟,你就应该了解我与药家毒家所有门派都不和,如果让他们知道了我得存在,不单单是要给我带来麻烦,璇儿的生命安全也将受到威胁。孰是孰非你自己掂量,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鬼炎不知道自己拿莫璃璇做筹码与宫寒羽谈判是否有效,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如何叫他保密。用毒要挟他吗,就算是给他下了毒,那么届时她鬼炎的身份已经完全大白于天下了,他死了也于事无补啊。
对于鬼炎的行径,莫璃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拿她来做要挟看来鬼炎当真是没有别的好法子了,否则她会开出这么愚蠢的条件吗?鬼炎凭什么认为宫寒羽会看在她莫璃璇尚有利用价值的份上就会放过“鬼炎”这两个字所能带来的利益呢?话说,只要将“鬼炎出现在武林”这个消息随便卖给药家毒家哪个门派,都能大赚一笔啊。若是能一举和药王谷唐门这样的门派建立友谊,最起码以后生病看病没问题了啊。
令莫璃璇和鬼炎没有想到的是,宫寒羽答应了替鬼炎保守秘密,不过他也有一个条件,就是找到火麒麟圣果以后,必须给他一个。
对于宫寒羽的要求,鬼炎犹豫了,圣果何其珍贵,能找到一个就不错了,而宫寒羽却要分一杯羹,这叫她如何忍痛割爱。
要知道,人的一生何其漫长,却不知道终其一生踏遍千山万水,也得不到那一枚救命之药。
鬼炎最终毫无犹疑,一本正经的极其严肃的拒绝了宫寒羽。十个鬼炎也抵不过一个圣果,所以就让她的身份大白于天下,今后过上东躲西藏颠沛流离的生活,在药家毒家的追杀中求得生机吧,身为梅毒老祖的徒弟,她不怕。
只可惜,鬼炎漏算了一个人。
“我答应你的条件,如果找到了火麒麟圣果,我们允你一颗。”
鬼炎惊呼一声,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璇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莫璃璇面不改色,瞥了一眼鬼炎,继续与宫寒羽说话,“鬼炎也是要听我的,你不用管她。我答应了你便绝对有效,你只需要发誓,绝对不用任何手段暴露鬼炎的身份与行踪便可。”
鬼炎恼怒着竭尽全力阻拦莫璃璇,莫璃璇反手抓住暴躁的她,用着笃定的口吻安定她,“别担心,我答应帮你得到圣果就肯定会帮你拿到手,就算给了他一颗,你还是不损失什么。”
鬼炎死死的摇头不同意,“如果只有一个呢,只有一个怎么办,你给了他那么,那么我怎么办?”鬼炎十分激动的抓住莫璃璇的手臂,通红的双眼很是慑人,她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只是她现在的眼睛里写满了害怕,还有不甘,正在无声的祈求着莫璃璇,祈求她能为自己想一想。
莫璃璇直接无视鬼炎带泪的眼眸,只是冷淡的与她对视,眼神里是不容置喙的坚定,鬼炎知道这个事情只要莫璃璇插手便没有回转的余地。
宫寒羽看着鬼炎似是一头疯狂的狮子般下一刻便可以爆发,然后首先撕碎的人就是他自己。而转眸再看向莫璃璇,她冷淡的神情就像是一个天神,无形的威严散发出来,就是凶猛的狮子也不能违抗。
诡异的气氛悄然而至,宫寒羽不敢动弹,他怕下一刻便转变局面,惹毛了面前的两个女人,宫寒羽敢保证他绝对活不过明天。
从怀疑花妍和梅毒老祖有关系的那一刻开始,宫寒羽便对和莫璃璇联手有丝犹豫,奈何莫璃璇在万寒宫偷盗密匣一事,他记忆犹新,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为了能够不打草惊蛇,他希望可以从莫璃璇身上找寻答案。然而鬼炎就像是个无时无刻等待被点燃的炸药,一旦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一触即燃。像鬼炎这样的用毒高手,恐怕宫寒羽刚生出一点点的计谋,他便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了。
所有人都在为自己打算,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小九九,那是不能为他人道之的秘密,只能午夜梦回自己慢慢咀嚼品尝。
压抑的对峙没有持续多久,一声刺耳的鸣叫声划破寂静的长空,一只通体黑色的鹰从天空俯冲而下,直指莫璃璇的漂亮脸蛋。
莫璃璇松开鬼炎的肩膀,抬起左手臂朝向飞过来的黑鹰,黑鹰稳稳的落在了上面,利爪抓住莫璃璇纤细的手臂,轻柔丝绸的衣衫可见三两道划痕,很显然已经破损。
黑鹰扑扇着宽大的翅膀,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莫璃璇也不管它,直接取下它脚腕上绑着的纤细竹筒,然后一震手臂黑鹰便直接一飞冲天而去。
黑鹰已走,徒留下宫寒羽和鬼炎愣怔在原地,一个看着天空一个盯着莫璃璇。
宫寒羽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真有信鹰这种东西,都说鹰桀骜难驯,驯鹰比驯狼还要艰难,可是如今亲眼所见,当真是大开眼界了。
鬼炎看着莫璃璇手上的竹筒,凝眉疑惑,她知道这个肯定是璇儿的师兄给她的新指令,每次黑鹰一出现就肯定没好事。
莫璃璇旁若无人的打开竹筒,取出里面的信笺,窄小到只能写十个字的小绢帛,还没有两个手指宽一个手指长,上面只画了两团火苗还有一个药字和一个孟字。
莫璃璇嘴角笑意渐浓,抬起头看着鬼炎,眸中燃烧的是希望之火,颤抖的瞳孔无不说明着她的激动,然而她面上却不显分毫,镇定的就像是要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药王谷那边还有一条火麒麟的尾巴,这应该是你的最爱吧。”
鬼炎愣怔了三秒钟,确定莫璃璇的模样不像是撒谎以后,她绝望的眸子瞬间就点燃了希望,就像是重生了一般,她欢呼着雀跃着,“哈哈,上天怜我,上天怜我。”鬼炎欣喜若狂,激动的转过身去悄悄的擦掉眼角的泪水,她很感谢上天,没有把希望全部夺走。
莫璃璇盯着鬼炎的背影许久,然后低头微笑着,她明白鬼炎的坚持,所以不希望她失望,师兄的这个消息当真是来的太及时了,同样的,她也感谢上苍,给她希望。
宫寒羽不明白为何鬼炎能够万念俱灰然后又激动万分,如果说只是为了一颗灵药的话,这应该是研毒成疯的梅毒老祖才会做出来的事情,而鬼炎明显不像是那类人。
莫璃璇抬起头来无意间瞥见了宫寒羽深沉的面容,随口问道:“宫寒羽,你为什么要火麒麟圣果?据我所知,那东西对于正常人来说毫无益处,甚至是毒药。”
宫寒羽抬起冰凉如水的眸子,面容冷峻非常,脸上的神色被冰霜所掩盖,叫人看不透,他只是轻轻的启齿,淡淡的开口道:“为了救一个我最恨的人。”
早就知道宫寒羽是一个迷一样的人,对于他口中的话莫璃璇不怀疑也不相信,既然大家都有共同的目标,那么就开始动手干活吧。
“那就走吧,去找火麒麟的尾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