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致直坐在老人身后,哈哈笑道:“老先生你这就错了,本王也是武人出身,怎么能说是文人?”
老人冷哼一声,震得凉亭微微颤抖。
唐致直一笑置之。
这位东越权贵从身边摆放的食饵抓起一把,扔到湖中,顿时便是一片万鲤争食的景象,原本若是满是红鲤会更好看,只是其中夹杂了不少青鲤,便显得失色不少。唐致直笑着说道:“听说剑仙叶长亭和冷寒水在北匈相遇了。”
老人微微一怔,冷笑道:“冷寒水本来便算不上剑道大材,遇见这百年难遇的叶长亭,必败无疑,能不能捡回一条命都未尝可知。只是老夫不明白的是,叶长亭一向不滥杀,为何非放不过冷寒水。”
唐致直笑道:“老先生武道修为深厚,自然所料不会错,只是这次叶长亭还并没有出手,反而让他身边的一位少年剑士出手,说敌不过冷寒水,但有叶长亭在,保命还是不难。”
老人啧啧笑道:“拿冷寒水来磨砺剑道,这天下怕是也只有叶长亭有这么大的手笔了。如此剑阁这下一代也不会差点到哪里去,实在是厉害。”
话锋一转,唐致直问道:“老先生当真是收了许庭为徒?”
老人轻轻屈指,弹出之后便是一股锋利无比的剑气射出,剑气激荡,惊得满湖鱼四处游曳,老人收回手,轻声道:“按理来说,那孩子此生是没有可能登顶剑道巅峰的,只是看那孩子性子,却和老夫年轻时有七八分相像,也罢,动手教上也教也行,不过最后他能走到哪一步,老夫也不是那么关心了。”
唐致直不再说话,只是再度扔了一把食饵入湖,才说道:“这次北上定是凶险万分,到时候还要劳烦老先生了。”
老人摆摆手,“老夫保你北上不难,只是你在这等了这些年,说不等便不等了?”
唐致直苦笑道:“君命难违,再说这么些年了,也不知道生死,就算找到了,跟在我身边,也未必是个好结局,况且这次前往都阳城,要面对的就不是这些小鱼小虾了,那座庙堂,有哪个是易与之辈?”
老人摇摇头,自顾自摆摆手,“江湖江湖,自然要比这庙堂轻松多了,就是一不小心就沉底了,也总比庙堂之上勾心斗角来得好,老夫这艘船,就要到岸了,所幸未沉,所幸未沉。”
老人摇着头走远,便留下独坐的唐致直,唐致直抬头看了看天色,微微摇头,又微微低头。